“嗯。”金老夫人略一點頭，蹙眉道：“你怎的過來了？”

紅菱內心正慌亂著，那裡能有甚麼主張？隻被她推著向前走了幾步，待要下台階時卻又住了腳，轉頭看著正房門口掛著的簾子。

“祖母……”謝蓁還欲再求，耳邊卻俄然聽到偏房簾子被撩起的響動聲，不由得語聲一頓，轉頭望去。

“堪堪才六指。”張婆子道。

隻見一個身穿暗紅色對襟褙子的婆子倉促邁過門檻，上前幾步就屈膝跪在了金老夫人麵前。

下去？現在不究查她，今後天然也不會再拿此事懲罰她的！那婆子內心頓時鬆了口氣，忙磕了幾個響頭，拜道：“謝老夫人。老夫人真是菩薩心腸！”

七歲的小女人梳著雙平髻，瓜子臉，杏眼清澈，五官稚氣未脫，卻偏要做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。

金老夫人“嗯”了一聲，視野一轉，這才正眼看向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謝蓁。

謝蓁瞪大了眼睛，她本來竟說過如許荒唐的話嗎？生孩子那裡劃一於平常小事？豈是說不準就能不準的？不過，依著那一世裡她對謝玨的討厭，冇準她還真說得出如許的話。

那裡會有人不喜好聽好話的？更何況對方還把本身比作了菩薩！金老夫人神采更加暖和。

謝蓁汗顏，眸子轉了轉，一本端莊地答道：“孩兒想明白了。本是同根生，相煎何太急。”

老夫人如許問，想必也不是全然不體貼的。張婆子忙道：“想來是因為月份太長的原因，小少爺比普通的嬰兒大些，這要換作是個粗使婦人倒也不難生，可恰好四夫人又是個身子嬌弱的，恐怕是挨不住。”

謝蓁內心愈發不安，三兩步走到正房前，撩起簾子直直闖了出來，竟同捧著茶盤要出屋的婆子撞了個正著。

“行了，下去吧！”

她嘴上雖如許說，眼角卻折起了笑紋，可見表情是非常好的。

她內心正腹誹著，就聽到金老夫人又問：“說吧，四夫人是如何個不好了？”

那嬤嬤是長年在金老夫人身邊奉侍的，此時見金老夫人這副語氣，那裡還看不出金老夫人是動了怒？忙輕聲賠笑道：“碎碎安然，歲歲安然。”

“老夫人，四夫人大不好了。”

這一句“下去”，語氣裡還帶著笑意，和上一句“下去”的不耐語氣完整不一樣，可見金老夫人是真消了氣了。那婆子心中大定，又叩首說了幾句阿諛的話，然後才漸漸清算了地上的碎瓷、茶盤，起家退了出去。

莫非是生了嗎？她的心驀地一緊，那母親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