兵士們低頭沉默著。

他說完就退後兩步，回身朝外走去。走了兩步，腳步卻又頓了頓，回身折了返來，走到了仍跪著的謝玨麵前，將手中的錦盒悄悄放在了他麵前。

“不。”周易緩緩點頭，“你兄長、姐姐的為人我並不清楚，我隻曉得你是個敢上疆場殺敵的好男兒，隻此一點，我就不會殺你。”

是夜，烏雲四起，星子兩三。

公然。兵士們的神采煞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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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為甚麼？”這句詰問倒是出自謝玨口中。

周易按住他的肩膀，悄悄搖了點頭，嘴唇微微一動，無聲道：“退下。”

中間的人撇了撇嘴，嗤笑道：“你聽錯了吧？山穀裡的人餓了這麼些日子，那裡另有力量喊？”

秦軍的主帳離穀口甚遠，想來他們的說話也傳不到主帥耳朵裡去，是以大師聽到了他這大不敬的話也冇有開口喝止他，另有人笑嘻嘻地諷刺他道：“哈哈，我看是你想女人了吧？”

風呼啦啦地颳著，火盆裡的火苗躥動，照清了兵士們絕望的神情。

謝玨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，指節處的凍瘡再次裂開，排泄殷紅的血絲，他此時卻已麻痹了，隻紅著眼道：“皇上受小人矇蔽，待我回京天然上書陳情，請皇上徹查此案！還我謝家，還我姐姐，還我三哥一個本相！”

林遠有些吃驚。

謝玨啞然，他現在天然找不出能證明哥哥姐姐明淨的證據，是以隻悶聲道：“我信他們。”

謝玨聞言神情卻變得有些古怪——雖說是究竟，但周將軍竟然就如許雲淡風輕地說出來了？

他臉上的神采可出色的很。周易看著謝玨臉上閃過的不解、猜疑和防備，微微扯了扯嘴角，“還不快去？莫非你連這一點小事都辦不了嗎？”

四周的人都轟笑起來。

“林遠。”周易看著他，眼神無波無瀾，“你為何還不明白？皇上讓你帶回謝玧的腦袋，說是要給兄弟們一個交代。可今時本日，我們要這一個交代有甚麼用？能禦寒嗎？能裹腹嗎？棉衣糧草呢？為甚麼不讓人押送棉衣糧草來？”

林遠深深看了他一眼，畢竟冇說一個字，回身大步分開了。

“誒誒誒！彆吵彆吵！”先前說聽到聲音的阿誰兵士卻猛地站起聲來，拔腿就往山崖上跑去。待他瞥見穀中那一片赤紅，腳步就不由得一頓。

小兵木然道：“謝玨。”

謝玨天然是個識相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