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皓兒，急甚麼，謹慎咬著舌頭。”鳳夫人當即慈愛的伸手去撫那孩子的發，“冷了嗎？我給你拿去熱熱？”

“我去吧。”半晌鳳知微感喟一聲，接過了鳳夫人手中的饅頭――廚房那些人爬高踩低，勢利得很，她不想瞥見娘低聲下氣求人，再被言語的刀鋒刺傷。

鳳知微垂下眼，看著娘手中的饅頭，看著娘曾經光滑細潤現在卻滿是粗糙裂縫的手，再看看娘低垂的鬢髮，不知何時，烏髮青絲換了鬢已星星，那一點斑白，刺痛了她的眼。

“皓兒！”

鳳皓被那一聲厲喝驚住，悻悻開口，鳳夫人直直看著他，又看看鳳知微，鳳知微眼底的笑意淡了些，唇角卻微微彎起。

本技藝裡的饅頭，也鐵普通的硬，如何不說拿去熱？

“這麼冷如何吃？”鳳皓咬一口，皺眉，手一撒便將饅頭扔了出去，梆硬的饅頭砸在地下鏗然有聲，“不吃了！”

“人稱火鳳女帥的秋明纓……”她俄然站起來，撐著桌子，將一張嬌花堆雪般的臉對上鳳夫人的臉，眼眸直直看進她眼底，“死了，已經死了。”

“啪！”

“這話真希奇。”鳳知微放下饅頭，笑吟吟看鳳夫人，“不曉得的人聞聲了，隻怕還真覺得我家鳳夫人，是個溫良賢淑，不聞國事一心教子的婦道人家。”

桌上的碗筷一陣震驚，叮叮鐺鐺亂響，手按在桌麵上的鳳夫人豎眉凝目，頃刻間目光如電煞氣逼人，模糊便是當年叱吒風雲女帥風采。

“知微。”鳳夫人放下筷子，“跟你說了多少次，婦道人家，不要妄言朝政。”

鳳皓卻縮了縮，不知怎的，每次姐姐帶著笑意如許和他說話，他便冇出處的心底發寒，那雙明麗鮮妍的剪水雙瞳裡，彷彿另有一些平凡人看不見的東西，束縛得貳心中發緊。

鳳知微卻隻淺笑，不動。

鳳知微盯著阿誰饅頭――這是今早的早餐，三小我分兩個饅頭，娘碰都冇碰，隻喝那隔夜的菜湯，現在，這隻貴重的饅頭，被弟弟浮滑的手砸出，沾滿灰塵。

鳳知微恍若未聞。

“彆！”鳳皓神采大變，瞋目瞪她，“你還是我姐姐不是？送我去那火坑？你這暴虐女人，本身活不長，還想捎帶上我……”

鳳知微凝睇著鳳夫人姣好卻已微微衰老的臉，漸漸收回撐著桌子的手，感喟著正要坐下，身後俄然有人砰的撞開門，帶著徹骨的冷氣卷出去，一屁股坐在她身邊，抓起鳳夫人一向冇動的饅頭就啃，一邊口齒不清的嘟嚷：“又是饅頭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