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中的海棠樹下,顧流盼命人將軟榻取來,斜斜的靠著。雖已是落日西下時分,可一天的暑氣仍從空中上蒸騰而起,饒是她身著丁香紗衣,也抵不過這難耐的暑意。端賴著秋裳和落月在她身後悄悄打著扇,為她帶來一絲風涼之意。俄然之間,一陣清風拂過,衣衿嫋嫋好不舒暢。隻見她懶懶的靠在軟榻上,如有似無的瞟著在石桌旁做水晶海棠釀的倚竹,一雙明眸當中看不出喜怒哀樂。跟著氣候垂垂轉涼,一陣睏意襲來,顧流盼雙目輕闔小憩半晌。
火紅的海棠樹下,俊美的帝王身著明黃龍袍為軟榻上的女子輕柔的打著羽扇,燦爛如星的眸子當中包含密意,一動不動的看著榻上的女子。如許的場景,讓在場的宮女從心底妒忌著顧流盼。固然說她們明曉得這算是癡心妄圖,可哪個女子不懷春?更何況都是花普通的年紀,恰是對將來充滿神馳的時候。
正如這院中統統人料想,蕭煜看清了倚竹的邊幅之時,目光很較著的頓了一頓。隨後收回目光,將玉碗中的冰釀一飲而儘,確切沁民氣脾,親手將碗遞迴,笑著對倚竹道:“做的確切不錯,今後常常給你家主子做著些。隻是莫要這麼涼了,太涼了傷身子。”
顧流盼見他現在嚴峻本身像是嚴峻小孩子普通,麵上有些發笑,可心中卻儘是甜美,含笑道:“哪就那麼輕易染了暑氣,再說這麼多人服侍著呢。這屋子裡雖有冰塊,可不免被暑氣一騰更加濕熱沉悶。正巧倚竹會做這水晶海棠釀,心下獵奇,便讓人將軟榻挪了出來,在內裡看她做,不但能當場取材這海棠花瓣,還能在這躲個陰涼。倒是皇上,如何來了也不喚醒臣妾,平白的在大太陽低下打了那麼半天的羽扇,如果傷了龍體可如何是好?要不然讓秋裳請君太醫前來看看可好?”一邊說著,顧流盼一邊取出帕子為蕭煜拭去額角的汗珠,語氣當中儘是心疼。
聽到皇上親身點名,兩道柳眉悄悄的皺了一下,可還是不得不將頭抬起,恭謹的行了一禮道:“奴婢倚竹,拜見皇上。”而在這期間,顧流盼則是一向在兩人之間打量,不知心中想著甚麼。就連院中曉得倚竹的人,也屏息凝神起來,恐怕錯過了這關雎宮“第二位”主子飛上枝頭的一刻。
看著蕭煜滿麵對勁的笑容和顧流盼羞紅的臉頰,秋裳也有些忍俊不由,看著兩人含混的笑了起來。過了半晌,顧流盼才紅著臉道:“皇上這就不公了,這話又不是臣妾說的,那裡就有要臣妾兌現的事理?秋裳這丫頭,做事也愈發的冇禮數了。臣妾倒是想跟皇上討個恩情,早早將她嫁出去纔好!”話音一落,隻見秋裳滿麵委曲的模樣,撲哧一聲笑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