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福早有預感,可聽她親口說出來,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。“知秋姐姐……”
牛嬸縮了縮脖子,又不痛不癢地哼哼起來。
“娘?!”多壽和阿福雙雙搶過來,一個抱腰,一個拽胳膊。老牛叔趁機回身,朝院子內裡奔去。
“你甚麼也不消說了。”葉知秋止住她的話茬,“我們兩家今後還是不要來往的好,更不要跟錢扯上乾係。”
牛嬸被他瞪得一陣心虛,嘴上卻不肯逞強,“我那不也是不謹慎嗎?再說了,我村頭村尾跑這一趟是為了誰?還不是為了阿喜和你那剛出世的外孫子啊?”
脫手還是破天荒頭一遭!
葉知秋被阿福哭得心頭一揪一揪的,不想多作膠葛,腔調疏淡隧道:“該說的話都說完了,該算的賬也都算清楚了,你們請回吧。”
阿福分呼呼地瞪了她一眼,“過節的時候我不是支了五百文給家裡買東西嗎?”
葉知秋目色陡沉,正要閃身遁藏,就聽中間傳來劉鵬達焦心的喊聲:“知秋姐,謹慎。”隨即著左肩一緊,被人推到了一旁。
“阿福,我問你,當初你為甚麼要把銀子存放在我這兒?”她進步了些聲音,壓過那讓人煩躁的嚎叫聲。
老牛叔捧首蹲在地上,嘴裡唸叨著,“作孽啊。真是作孽啊。”
老牛叔傳聞阿喜冇事。內心安穩了些,肝火又騰騰地燒了起來,瞪著她吼道:“出了這麼大的事兒,你咋不早說?”
牛嬸一擊到手,立即策動第二輪進犯。
“那阿喜冇事兒吧?孩子咋樣兒?”老牛叔吃緊地問。
劉嬸白著臉呆立半晌,聽到兒子的聲音,才魂兮返來,本來板滯的眼睛猛地竄起兩簇肝火,“丁大丫,我跟你拚了!”
牛嬸發瘋一樣擺脫兄妹二人的束縛,待要起家追上去,一眼瞟見不遠處的葉知秋,新仇宿恨一齊湧上心頭。當即掉轉方向,身材成弓,雙足發力,不顧統統地撞了過來。
“你們一返來就忙著數落我,容我說話兒了嗎?”牛嬸跟他對著瞪眼。
牛嬸聽她下了逐客令,頓時急了,“這賬咋就算清楚了,我……”
老牛叔躲閃不及,臉上頓時多了幾道血淋淋的爪痕。
“多壽。”老牛叔如同看到了救星,迎上幾步,一把抓住兒子,“快奉告我,阿喜出啥事兒了?”
“啥?!”牛嬸裝不下去了,緩慢地爬起來,瞪著一雙哭得紅腫的眼睛嚷嚷,“這算來算去的,咋成了我們家欠你錢了?”
老牛叔昂首,狠狠地瞪了她一眼。“還能啥意義?人家不樂意跟咱這類見錢眼開的人家兒打交道了唄。你就作吧,遲早把祖上積的那點兒德都作光了,讓老牛家變成誰也不愛理睬的狗屎戶你就舒坦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