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沉默而詭異的氛圍，一向持續到伴計來送湯。

鳳康不睬會她，徑直走到桌前坐下，轉頭去叮嚀奉茶的伴計，“送一壺酒，挑幾道你們特長的菜，另有，做一道驅寒暖胃的湯來，快著些。”

房門開合，將她的身影隔在視野以外。鳳康端起酒杯喝下一口酒，卻覺如同加了黃連普通，苦澀不堪。

葉知秋聽到馬蹄聲近，轉頭張望，見他飛奔而來，吃驚不已，“你另有事？”

鳳康見她真籌算給利錢，內心煩惱，嘴上就更不饒人了，“我若說不敷，你是不是要把你賺的那幾個錢十足給我？你到底把我當甚麼人了？放高利貸的嗎？”

葉知秋伸手接了，低頭看著乳紅色的濃湯，神情有些怔然的。本來這湯是為她點的，他執意留她用飯，恐怕也是想賠償她吧？唉，這小我的脾氣還真是彆扭。如果他早些說明白，她剛纔也就不會發那一通脾氣了。

葉知秋隻不過隨口客氣一句，被他堵了一句，便有些語噎。沉默了半晌，從腰裡摸出一把銅錢放在桌上，“這些夠嗎？”

C

鳳康盛好一碗湯遞過來，“喝了暖暖身子。”

“嗯。”他低低地應了一聲。

鳳康急怒交集，騰地一下站起來，一個閃挪，便追到近前。抓住她的胳膊，用力一扯，順勢將她按在閉合的門上，咬牙切齒地盯著她的眼睛，“你這個女人……你這個女人……你……陪我吃頓飯就那麼難嗎？”

葉知秋對他微微一笑，“感謝你，剛纔對不起，另有……再見！”

“你給我站住！”鳳康在身後斷喝一聲。

鳳康彷彿有些不測，瞟了她一眼，放下酒杯，換成筷子，將那塊魚肉送到嘴裡，冷靜地吃下去。再拿起酒杯，神采便溫和了很多。

葉知秋調劑了一下亂掉的呼吸，翻開門，將伴計讓出去。

葉知秋聽他點酒又點菜，愈發猜不透他葫蘆裡賣的是甚麼藥了。打了幾次交道，她也看出來了，這是頭犟驢，要順毛捋才行。越是嗆著他，他就越是給你尥蹶子。

鳳康感受“利錢”兩個字甚是刺耳，眉心微皺，“你如何曉得我不在乎？”

她站起家來，“那我走了，你也早點兒歸去吧。”

進了雅間，鳳康才鬆開手。葉知秋隻覺手腕生疼非常，像是斷掉了一樣。

“坐下。”鳳康又一次聘請，此次的語氣倔強了很多，不容置疑。

伴計彷彿覺出房中的氛圍不對，手腳緩慢地擺好了酒菜，便一聲不吭地退了出去。

葉知秋在門邊站了半晌，走過來，在他劈麵落了座。拿起筷子，夾了一塊魚肉放進他碗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