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林。
一曲畢,他收起簫,便倚著若璿坐下。此時正值寒冬,可他卻全然不顧天寒地凍,隨便的坐在地上,伸手撫了撫若璿的碎髮。手指掠過她的鼻尖,絲絲涼意通報過來。他猝然一驚,唯恐她受寒,趕緊催動內力為她驅寒。直至她的手腳都和緩起來,他才收了手。
她猶記得,那一晚公子身染風寒,高燒不退。可公子放心不下主子,抱病亦要宿在那張小榻上,不管誰勸都冇有效。公子貴為皇子,從小綿衣玉食,縱使從小在冷宮長大,也常獲得太後孃的照拂。何時又睡過如此粗陋的處所?可自從主子昏倒那日起,他一向宿在那張小榻上。
“璿兒,你曉得我是從甚麼時候開端想爭這天下麼?在父皇說,你將是龍國將來的皇後時。因為得天下,才氣和你永久在一起。我不怕違背承諾,亦不怕母妃絕望,我隻怕會落空你。
然後持續往外走,走了幾步,俄然又停下來道:“小環,你再去取一件披風來,我帶你家主子去看看梅花。”
“璿兒,不怕,不怕。”
她愣愣的站在門口,看那兩抹身影越走越遠,抬手抹了抹眼淚。
小環趕緊進屋取來披風,暗歎公子對主子是何其的用心!若璿身上披著狐裘定是暖和非常,可公子卻還是怕主子會受凍。
不管你變成甚麼模樣,他始終對你不離不棄。
她一驚,趕緊跑疇昔扶他。她的手觸到公子的額頭,竟是滾燙,較著公子的病情減輕了。
她唯恐公子病情減輕,便一向不敢睡。那一晚的後半夜俄然下起了大雪,她趕緊到主子房裡去檢察,但是她站在門口卻止住了腳步。
縱使知身後的人,冇法給出任何的迴應。他亦是端倪含笑,臉上儘是等候和無窮柔情。彷彿身後的她,正含笑嫣然,慵懶的躺在榻上,會俄然竄到他身邊,奉告他,好。
公子對自家主子的密意,縱使她這個局外人亦為之動容。
他站在離她幾步之遙的處所,側過甚,對著躺在榻上的人兒淺淺的一笑,像夜色下的清湖,無邊的和順相籠,安寧滿足。
說完,行若流水的簫音便緩緩而起,清雅脫俗不帶塵氣,如見綠水青山,如歎天落花雨,如笑東風含情,如喜小雪初晴……
一年後,絕塵穀。
龍映寒將若璿放到榻上,再鬆開若璿身上狐裘兩襟的帶子,又將披風蓋在若璿身上。他欲起家,又伸脫手探了探狐裘,觸覺手裡暖洋洋,才放心的直起家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