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月痕大喜,拽著蕭何便往前麵小院去。
正說話間,內裡一陣法度喧鬨聲,六位師弟一起走入藏經塔中,齊聲道:“大師兄,二師兄!”就聽七師弟佟喬偉笑道:“剛纔我們聽小童阿生說了,二師兄竟然贏了龔州官學雅風苑掌琴教頭、位列琴師等階中少帝的石常宣,真是大快民氣!”四師弟曲乘風在中間蒲團上一坐,單手托腮斜著頭道:“那是當然了,他就是隻老狐狸,遇見我們二師兄也一樣要栽跟頭!”五師弟薛聰問道:“不曉得師兄是如何讓那隻蜻蜓停駐在那姓石的肩上的?”
道屐笑道:“我隻是獵奇你的這張琴,並非想學。”
……
尹正道:“邢大人誇獎了!我們希聲書院眾位嫡傳弟子,也隻是平常人,並無多生一雙手、多長一雙腳,隻是刻苦勤練,習得徒弟的些微技藝罷了。這位石教頭特地趕來相見,隻怕要令你絕望了,因為師兄剋日並不在書院中。”
石常宣微微一笑,道:“尹老弟天縱奇才,是我大夏之幸。本日這場比試,是我輸了。我有預感,我們很快便能再見,屆時誰輸誰贏,尚未可知。”隨命小童收了琴具,回身拜彆。
刀月痕急道:“隻比這一次,下不為例!”
世人舉頭細看,果然有一支木椽從間斷裂。
尹正把內裡宿舍找了個遍,也未見著刀月痕,便往內裡去尋。剛要出書院大門,一個醉醺醺糟老頭劈麵走來。身子矮小,衣衫襤褸,腳上穿一雙草鞋;頭髮軟踏踏垂下,遮住了臉麵,辨不清麵孔。
尹正趕緊道:“師弟持續講課,我去內裡找找!”說罷吃緊去了。
封玉衡道:“我們並不曉得甚麼‘異琴錄’,還請石教頭不要亂扣罪名,使我希聲書院名譽有損!”
封玉衡見了,模糊有不祥之感。
才過半晌,刀月痕便從內裡走了出來。
邢縣令夾處中間,非常難堪。一方麵與希聲書院友情不淺;另一方麵又不能獲咎石常宣,因為他是少帝,雖不事官職,卻有官階,且與本身劃一大小。
曲乘風道:“你個白癡!小師弟,你奉告他?”
邢縣令笑道:“這位乃是我們龔州官學雅風苑的掌琴教頭石常宣石教頭,琴師等階中位列‘少帝’。”
尹正彈的樂譜,名叫“廣湖揚舟”。一指撥出,琴音震顫,洪洪悠悠,蕩懷及遠,琴音之空錚放緩,將大湖浩渺適意於外。俄然叮吟兩聲,琴勢愈緩,有如珠玉墜湖,濺起兩輪波紋,安靜中讓人彷彿瞥見輕舟搖櫓,劃開一尺鏡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