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福嚇得從速抓起手邊的一壺冷茶，將擺佈小幾上頭的檀香都給毀滅了。

杜太醫起家告彆正要拜彆，範宜襄忙問：“杜大人，四殿下的傷勢如何？可有大礙？”

方嬤嬤這才呼了口氣，杜太醫又道：“不過殿下身材衰弱，保不齊會催生出彆的病症，實在傷害。”

杜太醫內心呸了一聲，甚麼上好檀木香，不過是劣質香料，淺顯木頭，浸泡了些帶有濃烈香味的花花草草，再曬乾哄人罷了。

範宜襄有些難堪，方嬤嬤回道：“夫人前些日子纔來初潮。”

隻因這杜太醫暮年是行過軍的，就在範老將軍旗下做軍醫，是以脾氣夙來火爆，又是脾氣中人，陸澈的年紀足覺得他的兒孫，且陸澈也是行伍之人，也曾有過幾次交道，上回他有外傷還在宮宴喝酒過分一事，已經把酷好攝生的杜太醫氣得吹鬍子，現又見他這副德行，實在活力。

杜太醫點頭：“這烏頭雖有毒，若不食用，卻也不會有大礙。”

若隻是泡了淺顯花草也就罷，恰好聞著這氣味，濃烈的香味中還模糊有一股腥味。

杜太醫氣得神采烏青，他行醫數十年，從未曾見過這麼不珍惜本身身子的人，說道：“殿下好歹是久經疆場的人，這些平常的忌口，就算殿下不知，莫非這些服侍的下人也都一個個不放在心上嗎？”說這話，便伸手去翻陸澈的眼瞼，手剛碰到其皮膚，杜太醫的神采又青一層，瞪眼著桌上的各種湯藥與食品：“殿下現在還發著高熱，這都吃的是些甚麼東西？！”

範宜襄眉頭深鎖：“煩請太醫將忌口吃食一一寫下，我好向膳房叮嚀下去。”

範宜襄將胳膊伸出帷幔，方嬤嬤在其手腕上頭放下了一片絲帕，杜太醫才顫顫巍巍地將手落下來評脈。

郭氏本來正閉眼撚著佛珠，麵龐平和，滿心的虔誠。俄然聽得這個動靜，雙眸忽的一睜，就把佛珠給摔在了地上，趕緊又撿起來，朝著麵前的純金佛像作了幾個揖：“菩薩莫怪，菩薩莫怪。”

阿福抹汗道：“這...”爺平日不愛喝茶，因在外兵戈偏多，總喝白水見多，也慣來吃不慣那股苦澀的滋味。

杜太醫麵色凝重：“這烏頭雖可做藥，亦可害人，這香料雖不是直接取自烏頭，卻也是被浸泡過了，還特登與彆的帶有奇香的淺顯花草浸泡，以袒護這股腥味。”

潘如君麵露憂色，歎道：“澈哥哥現在身子這般衰弱，目睹後天便要向陛下覆命，乍然停了這些補藥，也不知可否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