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家妹自幼被嬌慣,脾氣嬌縱。她對王妃心有不平,先後果鳳凰嶺的事,也心胸不忿,想必王妃也曉得。今後若她行事失了分寸,還請王妃網開一麵,不要計算。可否?”
見是定王,她似喜出望外,徐行走來將他扶起打量。背麵隋麗華亦跟著過來問候。
“兒臣早已回絕,母妃若疼她,該早日為他另擇夫君。”
謹貴妃稍有不悅,“何必急著回絕。麗華當然麵貌不及陶側妃,脾氣卻敬愛很多,有何不及之處?”
“不想重蹈覆轍罷了。”阿殷盯著高元驍,目光灼灼。在常荀拜彆後不久,她便想到了父親當時的結局。以父親的性子,必然會自請出戰,屆時疆場撻伐,誰知會不會有不測?即使時移世易,代王一係已經坍塌,但是麵對不異的仇敵,焉知陶靖不會再次受挫?
“還是與疇前一樣,不饒彎子。”高元驍待那奉茶的伴計出去,便道:“東襄俄然出兵,想必王妃也很獵奇。”
“若能另擇夫君,何必拖到此時?她自幼便肯與你靠近,隻是你性子冷硬,總蕭瑟著,我瞧著都不忍。她雖是庶出,卻自幼跟嫡女無異,她的外祖,更是你外祖父和孃舅的拯救仇人。王府中多添小我有甚麼不好?她能全了情意,我也多個常入宮說話的人。”
“高將軍這話,聽著如何倒像是拜托後事?”
“放心不下父親。”阿殷折身跟他往屋中走,麵含憂色,“父親但是要請命出征?”
定王衝隋麗華點點頭,卻又扶著謹貴妃坐定,又端然行了大禮,道:“母妃晉封之日,兒臣未能親至,隻能在此時恭賀。看母妃氣色,亦比疇前好了很多。”
“盒中是一套軟甲,我特地幫父親找的。固然粗笨,父親還是要隨時穿戴,免被刀槍所傷。”
他們兩人中間,似有甚麼他不知情的事。
“我那裡……”隋麗華癟了癟嘴,為定王目光所懾,畢竟未能壯著膽量扯謊。
何況有些話,手劄未能儘達其意,還需劈麵說了才叫人放心。
護城河邊黒獅子打著響鼻,在夜色中噴出團白霧。定王一語不發的大步走疇昔翻身上馬,叮嚀背麵的侍衛將隋麗華送回隋府,再不做任何逗留,徑往王府馳去。
她方纔承諾高元驍,也是為此。
謹貴妃聞之不測,“是陶側妃最早提起?”
回府的動機愈焦炙切,定王丟下尚且抽泣的隋麗華,驀地回身抬步。
母子二人入內,謹貴妃倚著靠枕坐了,道:“你去賑災的這半月,都是麗華在宮中陪我。這孩子的癡心,不但是我,恐怕你也曉得。”她瞧一眼定王的神采,抬手製止他,續道:“她雖不能與鐵衣相較,聰明聰明,卻也非旁人能比。陶側妃的好處我天然至道,你要娶那陶側妃,我也跟你父皇開口,求了側妃之位。現在麗華到了待嫁的年紀,你籌算就這麼一向晾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