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說？”高妘疇前被父兄捧在手心，也不驚駭高元驍，湊疇昔低聲道：“你和父親幫定王，莫非隻是為了皇上？”——在相府耳濡目染，高妘多少也能發覺出父兄的意義。疇前父親隻是其中正的宰相，本年卻垂垂跟定王走近，先前母親提起想將她嫁入定王府時，父親也非常同意，高妘猜得出那意味著甚麼。可現在她都已經要嫁入永安王府了，高家的榮辱便跟永安王牽繫。

商討既定，馮遠道也不擔擱，當即告彆出門。

她自端五那日被定王所拒，轉賜永安王以後，所思所想，便與疇前垂垂有了分歧。

自定王遠赴靈州後，她便留在家中極少出門，連王府都冇再去過，更未曾見過常荀。定王脾氣沉默內斂，固然現在好轉很多，習性卻未竄改，這般在外查探，又是在劍門占有的靈州，處境傷害，難保不被人窺測，所乃至今隻言片語的信都冇寫過。她都覺得定王已忙得忘了都城的事，卻本來他還記得。

“你們就是想幫定王，我感受得出來！”高妘走了半晌，見高元驍冇再有甚麼反應，又道：“我跟永安王的婚期都已經定了，你們還當我喝疇前一樣不懂事？女人們中間的事我對付自如，內裡的事也不是一無所知。不管皇上的心機或是朝臣的口碑，永安王都比定王好，現在東宮被禁足，父親那樣得皇上正視，為甚麼不能幫永安王，卻隻在定王跟前白搭力量？二哥，我纔是你和父親的家人！”

陶靖笑望女兒，“十天前就已有人守在我們院外,你這會兒才發覺？”

“妘兒！”高元驍猜出她言下之意，驀地打斷她，端倪稍厲，“不準胡說。”

阿殷瞧著他背影隱入淡薄雨幕，感覺本日的高元驍很不平常，卻又思考不出眉目，站了會兒，還是進院去了。

“陶殷——”高元驍經雨滲入滿身，衣衫頭髮皆緊緊貼著，開口叫了一聲，卻又頓住，欲言又止。

阿殷對勁而笑，“常司馬未免小瞧人！”

“這是甚麼話？”高元驍頓住腳步，側頭看著她，“我們當然是家人。”

莫非真是因為端五那日定王拒婚和前麵沸沸揚揚的流言，纔會令她情意驟轉，想要以永安王的威勢，將陶殷踩在腳下？

待得八月尾，氣候已垂垂轉涼，幾場秋雨疇昔，不免要添兩件秋衫禦寒。

阿殷既喜且憂。

快意奉茶端果，阿殷有陣子冇見馮遠道，扣問近況，才曉得永初帝從行宮迴鑾後便格外繁忙，乃至還擺駕往城外梵刹去了兩回。馮遠道身為散騎常侍，陪侍禦駕，從那格外森嚴的防備中，也能嗅出不平常的氣味。隻是他畢竟身在禦前，很多話也隻能點到即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