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意奉茶端果,阿殷有陣子冇見馮遠道,扣問近況,才曉得永初帝從行宮迴鑾後便格外繁忙,乃至還擺駕往城外梵刹去了兩回。馮遠道身為散騎常侍,陪侍禦駕,從那格外森嚴的防備中,也能嗅出不平常的氣味。隻是他畢竟身在禦前,很多話也隻能點到即止。
“那你為甚麼不幫我?”高妘想起那把匕首時就不忿,“莫非眼睜睜看著陶殷跟著定王飛黃騰達,將我踩在腳下?”
推窗瞧出去,外頭兩人戴著鬥笠雨披走出去,倒是陶秉蘭和馮遠道。
才走過垂花洞門,要往高夫人處去問安時,高元驍卻俄然被叫住了,倒是高妘——
“這是甚麼話?”高元驍頓住腳步,側頭看著她,“我們當然是家人。”
據常荀的動靜,定王在靈州雖碰到點波折,卻都一一化解。加上這回永初帝派去靈州的不止他,另有位專為永初帝辦事的高人,利落的凋了本地官員安排幫手,他本人倒冇甚麼大凶惡。隻是靈州鬨出動靜,代王在都城必能獲得動靜,此中很多動靜恐怕還能碰到代王把柄。為免代王趁著府中空虛突然發難,便叮嚀常荀格外留意。
陶靖沉默點頭。
陶靖笑望女兒,“十天前就已有人守在我們院外,你這會兒才發覺?”
“陶殷——”高元驍經雨滲入滿身,衣衫頭髮皆緊緊貼著,開口叫了一聲,卻又頓住,欲言又止。
“你們就是想幫定王,我感受得出來!”高妘走了半晌,見高元驍冇再有甚麼反應,又道:“我跟永安王的婚期都已經定了,你們還當我喝疇前一樣不懂事?女人們中間的事我對付自如,內裡的事也不是一無所知。不管皇上的心機或是朝臣的口碑,永安王都比定王好,現在東宮被禁足,父親那樣得皇上正視,為甚麼不能幫永安王,卻隻在定王跟前白搭力量?二哥,我纔是你和父親的家人!”
她自端五那日被定王所拒,轉賜永安王以後,所思所想,便與疇前垂垂有了分歧。
她邇來甚少舞刀弄劍,連喜好的騎馬馳騁都強忍著冇去。待在家裡將女工練字等閨中事情做多了,釵簪繡裙在身,便更易透露女人家的神態,反比先前穿戴司馬官府時更見新鮮靈動。十六歲的女人雖已長開,在陶靖看來,到底還隻是個未長大的少女,他忍不住揉揉阿殷髮髻,“隻是想看看你是否機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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據常荀所說,昨日代王的庶弟常山郡王奉詔進京,永初帝決定在玄月十五日,往城外大悲寺去進香。大悲寺是當日景興帝禪位後修行的寺院,此次進香永初帝極其正視,要求各皇親府中五品以上官員及朝中三品以上官員隨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