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妘臨時得空考慮此事,緩緩踱了兩步,道:“不是陶女人做的天然最好,不然將來見麵,不免難堪。”她到底是存著怨氣,瞧見阿殷端倪,更是感覺胸悶,遂將下巴微抬,頗含傲然,“那日端五宴會,陶女人也在場。天子親身下旨賜婚,將我許與永安王做正妃,將來你成了定王府側妃,我們或許會不時見麵,如有曲解自該儘早消弭。”
可愛!心中肝火升騰,她已將劈麵那刺客完整壓抑住,握住拳頭,便重重砸向他側臉。
阿殷一顆心幾近提到了嗓子眼,幾近用儘儘力,電閃般撲疇昔——
苦戰之間,每一招都快如閃電,幾息的工夫,鋒銳的劍尖便已數次掠過阿殷的臉頰。
此處山環水繞,陰翳清冷,比之都城的熾烈,實在令民氣曠神怡。嘉德公主當晚便在這彆苑裡四周遊走散心,將各處風景都看過了,直至夜深月明,才被宮女苦勸著回住處歇下。
嘉德公主本來就喜好阿殷的脾氣,現在定王和阿殷又已定了婚期,她內心便更多一份靠近,打趣道:“說得像你不撒嬌似的。實在你看不見也無妨,能聞聲就成。那天動靜鬨得不小,你可不曉得當時父皇有多活力,都快將那桌案拍碎了,換成太子或是永安王兄,恐怕當場就得嚇得承諾。誰曉得定王兄那麼硬氣,還敢請父皇收回成命,陶司馬呀,定王兄待你可真好。”
嘉德公主這回前去,便是得永初帝允準,住在這彆苑中。
十把劍織成了鋒銳的網,疾風般在定王身周來回,稍有遲滯偏差,便是血光之災。
這是把當日被拒婚的摧辱憤怒,都算在她頭上了?
——重臣之女嫁入皇室本來就是稀鬆平常的事情,即便定王眼高於頂,她還是是永安王的正妃。永安王才情卓著,得天子喜愛,亦與東宮交好,將來一定就比定王減色。恰好這些流言那般爭光扯談,彷彿她不如那出身寒微的陶殷、又對定王癡心妄圖似的,用心實在可愛!
兩邊氣力,頃刻竄改。
那邊高妘見她風輕雲淡之態,更是憤怒,幸虧她跟眾公侯令媛來往時已練就極好的耐煩,即使心中有氣,卻不至於等閒透露喧華,隻緩緩走向阿殷:“陶女人,有些話想同你說,可否暫借一步?”
這一日恰是天有薄雲,林間輕風,山野中潮潤清冷,薄薄的衫兒隨風蕩起,渾身皆感覺風涼。
因嘉德公主自幼便愛纏著定王,這事兒又交到了定王手上。歸正他自端五拒婚以後便被永初帝蕭瑟,除了些需求的事情,旁的朝務一概不沾手,閒暇當中護著mm出去散心,倒也是應有之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