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元驍與他年紀相若,不免皺眉道:“不敢勞煩常司馬。隻是有件事想就教陶司馬罷了。”
高元驍的來意既然是各自心知肚明,貳心傷之下,也未避著常荀,隻朝阿殷道:“我隻問一句,你想清楚了?”
她不記得宿世定王即位,不記得宿世的結局了嗎!
她竟然要嫁給定王?
她不曉得定王需求多少勇氣,纔敢在永初帝的雷霆之怒下,還是安穩無波的回絕婚事。但是從他語氣言辭,阿殷卻能察知他的篤定。隻是永初帝那大怒的神采令她害怕,恐怕皇上為此怒懲定王。擔憂之下,她的心砰砰跳了起來,手指緊扣在桌案,能看到纖細的青色經絡。
這便是為本日之事而做的懲戒了。定王本來因軍功卓著,在武將中很馳名譽,兵部雖是文官主事,對他也頗臣服恭敬。況他現在在辦的是要在兵部推行的新政令,永初帝奪了此權,便是較著的警告了。
他的語氣非常誠心,蓋因高元驍先前麵對薑家時,並未衡量得失以自保,反倒站出來蔓延公理。
清寧宮外,阿殷跟常荀纔出了宮門,便被人叫住了,回過甚,倒是高元驍。
定王卻篤定道:“是,老婆。兒臣此生願隻娶她一報酬妻,毫不另娶。”
他雖也是四品以上官員,卻因本日賣力戍衛,未能享用宴席。宴席上的動靜並未逃過他的耳朵,永初帝歇了肝火重新添酒開宴後,他便尋了交厚的內監扣問,得知委曲啟事。他前陣子受命外出,並不知禮部提親的事,得知定王要結婚,最早想到的便是阿殷。隨後跟同僚探聽,得知他猜的半點都冇錯。
——高相乃是永初帝正視之人,若能把他的令媛給了永安王,自是一門不錯的婚事。
他話音未落,上首永初帝卻勃然大怒,在案上重重一拍,斥道:“閉嘴!”高居龍椅的帝王,哪能不知太子這番話的心機。如果平常他以東宮的身份彈壓定王倒也罷了,本日是甚麼場合,定王纔給他尋回半點顏麵,太子卻又這般說話,實在可愛!
“本日當眾抗旨,你這膽量倒是不小!”永初帝規複了怒容,站在長案以後,麵色在紫檀書架下愈發顯得陰沉,道:“這陣子你立了很多功績,朕也賞識你的膽魄,可這膽魄該當用來清君側報朝堂,不是拿來頂撞你的父皇!薑家雖倒了,朝堂上還是有人虎視眈眈,高晟現在有多首要,你會不曉得?當眾拒了他的婚事,你是嫌局麵不敷亂了!忠孝兩個字,我看你是全都忘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