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夜爆仗陣陣不斷於耳，廳外燈籠琉璃煥彩，廳內暖燭珠光昏黃。

這般威脅，又能有幾分重量？

陶秉蘭聞言發笑，“你這又不是出去玩耍，如何還買這些東西，千裡迢迢背返來，也不怕沉。”

此時的她，應當是跟父兄一起守歲，共享嫡親。

待得宴罷，永初帝自有皇後伴隨回後宮，定王才走出文華殿冇多久，太子帶著太子妃便倉促趕了上來。

十六歲的女人到了該訂婚的年紀，自當她這個做母親的安排。在府裡能有陶靖包庇，如果嫁入彆家，莫非陶靖還能跟去插手？

太子被他噎得無話可說，恨恨冷哼一聲，被太子妃勸著拂袖走了。

陶殷。

阿殷看向陶秉蘭，他也一笑道：“都城中安居能有甚麼事，倒是你，父親說你曾跟著定王殿下剿匪，還活捉了個匪賊頭子，聽得我心不足悸。厥後還說你要去北庭、去墨城，那都是苦寒之地，多少男人都不敢去的處所，父親擔憂壞了。”

這書房表裡都是陶靖挑出來的人，偌大的郡主府裡，也就此處無需太避諱。

那場景必然能在永初帝腦海中印刻一輩子，乃至在最後的幾日，從未做過惡夢的他，竟連著好幾夜惡夢纏身。厥後孟皇後特地換了親身調製的安神香給他，那夢境纔算停了，隻是永初帝今後對定王非常冷酷，乃至連疇前最得寵的謹妃，職位都一落千丈。

她超出陶靖，盯向阿殷，因肝火而起伏的胸膛垂垂平和下來。她打量著阿殷的麵龐，竟自淺笑了下，“即便你曾攀附定王，卻也還是我的女兒。我不與你計算，歸去吧。”

陶靖也不再逗留，叫陶秉蘭自去書房清算冊本，卻帶著阿殷回了合歡院。

他們父女竟然幫著外人來對於薑家，她可知薑家得知此事，是如何痛斥她的？

太子還不知眉嶺藏著的蹊蹺，更不知代王當日鼓動他的險惡用心，被永初帝臭罵一頓後，想不通啟事，便把賬全算在了定王頭上。

阿殷與她久彆，天然倍覺思念，不過既然陶靖有話要說，她也不想遲誤，叫人去備熱水新衣，便請陶靖進了次間。這算是她的小書房，地處僻靜，窗外是開闊的一方水池，丫環們平常不能隨便出去，算是說要緊話的好處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