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曉得,現在他卻搖身成了山匪,藏身在北地的匪寨中?
阿殷察看定王神采,也覺其格外嚴厲,天然不敢拿後代心機來滋擾,拋了諸般邪念,隻做個失職的侍衛。
她哀哀抽泣,將處境全怪在了定王的頭上。
定王強壓肝火,乃至連看都不想再看她,冷聲道:“夫人此舉,實在孤負仲誠之心。”
他驀地抄起中間的銅製香爐,用力擲向窗扇,跟著一聲悶響,窗扇被擊出個大洞,立時就有冷風灌出去。
她的話真真假假,定王不去諦聽辯白,隻冷聲道:“仲誠臨死的話我曾照實傳達,你不肯留在崔家,自可再醮。”
“高相不是與東宮走得挺近?”
“殿下既已說得明白,我也不敢再做期望。殿下必然鄙薄我輕賤,笑我攀附,我乾脆將話說明白,若不是他,當年我還是能尋得彆的去處,也不至於守寡受辱。事已至此,崔府我不會再待下去。殿下若另有些知己,懇請多照拂我些資財度日,也算是還了他的恩典。”
――這莊園後院裡安排了秦姝母子,因雇了本地幾名壯漢看管,又在夜間巡查範圍以內,倒也無妨。
不待阿殷答話,他叮囑完了拔腿便走,彷彿有甚麼事火急等著他似的。
秦姝的身子直直撞向前麵的桌案,定王頭也不回,大步出了屋子。
“幸虧你冇去。”夏柯搓著雙手,腦袋縮在衣領裡,說話都像是在顫抖,“原覺得鞏昌夠冷了,誰曉得墨城的確就是冰天雪地。尤此中間那六裡長的峽穀,又要翻一座山,那風冰刀子似的直往鎧甲鑽,披毛氈都一定擋得住,能凍死人!我手腳都麻痹了,得從速拿熱水泡泡。”
常荀請定王入屋內,馮遠道和魏清帶著阿殷、夏柯扼守在屋門口,不準旁人靠近。
“殿下!”秦姝還想再說,身子前傾去抱他的腿,未料定王驀地抬腿,腳尖勾起時,將她直直踢飛了出去。膽小包天給他用春.藥,以阿殷的糕點做釣餌,乃至此時她對崔忱的態度和嘴臉……積累強壓好久的肝火在秦姝碰到腿邊袍角的時候再難節製,定王悲忿又憤恨,肝火傾瀉而出,絕無躊躇的將她踢了出去。
不值得,毫不值得!
即便內容是猜測預感到了的,等真聞聲詳細時,阿殷卻還是驚奇―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