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真感覺過癮極了。

是夜阿殷安睡一宿，次日問過管事，先去尋馮遠道，再到定王住處去上值。

那種躁動愈來愈較著，就連思路都有些難以節製，定王乃至驚奇於這古怪的號令——

上回在北苑，除了隋鐵衣來時勁猛以外，餘下的多是閨中女人，即使技藝甚好，力道畢竟不及。這回場上卻滿是久經練習的軍士，策馬掠過身邊的時候好似帶著風，硬生生將夏季凍硬的空中踏得泥土飛濺，如碎石屑般飛舞縱橫。他們的速率明顯也要快很多，馬球杆重重擊疇昔，絕非女人綿軟的力道所能對比。

未待秦姝驚奇出聲，定王便將簾帳重重砸在她身上，隔著簾子用力捏住她的脖頸，“你找死！”

定王同隋彥坐在上首，看場上的人各展拳腳，定王的目光黏住那略顯纖瘦的身影，不時開口讚好。

“殿下賢明。”秦姝與常日的守禮模樣截然分歧，眼神似有嬌羞似有大膽挑逗，就連聲音都非常惑人——

芬芳香氣熏得人神智都散了，定王死力禁止，看破秦姝的心機後立時怒不成遏。

後晌的驕陽斜掛，照在寬廣的院落。隋彥取了半尺長的彎刀，割下已然烤熟調味過的羊肉遞給定王，已被風霜雕鏤了皺紋的臉上掛了笑意，“這麼說，陶靖這女兒，倒是跟臨陽郡主截然分歧了？”

這都護府建成百餘年，幾經烽火，每回被毀重修時都會留些陳跡，連帶著隔壁安排高朋居住的府邸都帶了滄桑意味。

阿殷跟著管事往裡走，牆角道旁，偶爾會有燒得烏黑、血漬滲入的巨石橫梁、殘垣斷壁，拿低矮的木柵欄圍起來。

此時也隻酉時二刻，不算太晚，屋子裡冇太大動靜，隻要西次間彷彿有孩子嘔吐的聲音傳來。定王心中掛念，走了兩步卻又感覺非常，立時立足——那聲音當然是孩子嘔吐的聲音，可這屋中過分溫馨，實在非常。

阿殷報命入屋，瞧著那食盒眼熟，想了想，彷彿是在琪芳院見過。精美的碟子裡，糕點每樣剩了一兩塊，卻跟她買的一模一樣，她有些驚奇——這糕點不會無緣無端的跑到這兒來，她未曾送過，莫非是秦姝轉贈的？殿下向來不喜秦姝送東西，怎的這回卻開口誇獎？

而在屋內，定王方一出來，便覺濃烈的甜香撲鼻而來，有些嗆人。

門口侍立的丫環過來為她斟茶，道：“隋小將軍說女人打完馬球必然饑餓，先用些糕點充饑吧。她還說女人在我們這裡的時候不長，今兒既然得空，該去街上多逛逛，瞧瞧本地風景。女人如果成心，儘管去都護府裡找她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