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王天然也明白這個事理,卻隻淡聲道:“為何不來真的?”
薑玳的身後是懷恩侯府和代王、壽安公主,其他官吏裡也有太子的人,跟京中高官盤根錯節。定王若不稍作變通,橫衝直撞的將統統扯開曬在太陽底下,雖能立了剿匪之功,大抵也要把都城裡很多人給獲咎了。
定王感覺喉嚨有些枯燥,接過茶杯灌了出來。
腦海中立時閃現起薛姬的妖嬈舞姿,與那香味印刻,將心神勾向歧途。
不止是臉,身材的表麵也很美,即便穿的是侍衛的圓領長袍,還是苗條輕巧,有綽約之態。他記得她女兒打扮時的模樣,半臂之下是柔嫩垂落及踝的襦裙,斜挑的珠釵在耳邊微晃,抬眼瞧過來的時候,自有神采。
書房愈發逼仄炎熱,明智壓過亂緒,定王回身便出了屋門,“陪我逛逛。”
“這兩年賑災和剿匪,朝廷的銀子流水般撥過來,山匪橫行之下,這些人一定冇拿好處。這些銀錢最後落到哪個口袋裡,殿下心知肚明。薑刺史昨晚但是說了——”常荀呲著牙笑了笑,眼神中帶著冷嘲,“肥肉已經吃到嘴裡,冇人情願吐出來。西洲的匪患既然鬨到了禦前,這回必定是得停歇下去。殿下如果圓融些既往不咎呢,世人幫扶著平了匪患,皆大歡樂。若殿下還跟狼胥山那樣出其不料,深刨硬挖,將見不得人的事情翻到禦前,恐怕東宮那位也一定歡暢。”
前塵舊事和深埋的傷口皆被昏黃夜色清楚照見,在醉酒後垂垂光鮮,定王走得漫無目標。童年時被蕭瑟、被長兄欺負,他感覺委曲,會在母妃懷裡哭。再長大些,他明白父皇和母後都不喜好他,以是用力的習武讀書,然後興沖沖的奉告父皇,卻得不到誇獎。厥後他明白了世事,不再去妄圖父子親情,隻是度量了誌向沉默著前行,除了好友,再無人伴隨。
定王冇想到,震驚他的竟是如許一名少女。
“今晚該當卑職值夜。”阿殷恭敬答覆。
阿殷回身去倒茶,定王不知如何的就走到了她的背後,有種陌生的躁動在體內升騰,他很明白那意味著甚麼。二十多年的光陰,他看人的目光抉剔到刻薄的境地,冇有叫貳心動的女人,便格外禁止,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冇有。直到她高聳的闖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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進了政知堂,定王走到平常措置機務的案邊,有些怠倦的坐入椅中。
原覺得定王百毒不侵得都快成佛了,誰曉得也還是個冇絕了凡唸的和尚。隻是冇想到,勾出他凡心的,竟會是臨陽郡主府上阿誰不起眼的庶女。不過這不要緊,歸正她要的不過是一盤上乘的肉,能讓定王聞到葷腥的妙處。凡是能叫定王破了戒,識得香軟塵凡的妙處,再想體例將旁的葷腥擺在麵前,他莫非還會推開不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