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王回顧,看到了身著勁裝度量彎刀的少女,身姿苗條,態度果斷。
《詩經》裡那麼多朗朗上口的詩歌,大家都從關關雎鳩念起,阿殷最早記著的倒是這首《溱與洧》。詩裡說三月上巳節的時候,年青的男女們在水邊遊春,熙攘熱烈的人群裡有人瞭解戲謔,結伴賞景,互贈芍藥。
“點十五侍衛,帶上繩索,捉匪賊帶路,同本王去趟林子山。”定王看向陶靖,“陶將軍留下,守在驛站。”
“林子山據此二十裡地,裡頭約有五六十個匪賊,”那驛官戰戰兢兢的,“疇前他們也冇敢如此猖獗,不過聚嘯山林,偶爾搶個路過的客商,以是官府也冇顧得上他們。不知今晚如何會俄然如許猖獗,竟敢,竟敢……”
阿殷冇見過親生母親,但是母女邊幅秉承,且馮卿又是當年太子太傅捧在掌心當明珠庇護的幼女,嬌養的麵貌加上詩書凝出的氣度,想來當年的也是極美的。從備受寵嬖的太子太傅幼女,驀地成為受誠太子謀反案連累的放逐女眷,當時的她被人救下後展轉到了南郡,會是如何的表情?
阿殷乃至還記得當時候父親教她讀這首詩的模樣,她憶之莞爾。
阿殷喝了兩杯,聞聲遠處模糊有呼喝之聲,快步疇昔推開窗戶,就見隔了三四裡的間隔,遠處火把在夜色中明顯悄悄,那猖獗放肆的呼喝聲卻藉著夜風清楚入耳。
驛站裡立時有了動靜,常荀帶了十名侍衛,已然騎馬衝了出去。阿殷敏捷穿好衣裳,到了驛站大堂,就見定王端坐在椅中,陶靖和高元驍分立在定王擺佈,那驛官滿麵焦灼的跪在他的跟前,倒是大氣都不敢多出。
出了鄯州鴻溝進了西洲,風景倒是如舊,氛圍卻變了很多。
內心又是納罕,他這一起值夜勤奮謹慎,並無大錯,怎的定王眼神格外冰寒?
深夜去二十裡外的山頭剿匪?中間的高元驍躊躇了下,“殿下,這些匪賊當然不敷為懼,我們倒是初來乍到不知地形,且今晚氣候陰沉,不如明日天曉再派幾個侍衛疇昔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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定王走得很快,瞥了阿殷一眼,冇作聲,隨即在高元驍跟前頓住腳步,“四野平曠,抓緊巡查。”
這時節東風恰好,酒家四周的窗戶敞開,遠山近水儘收眼底。
阿殷天然也是如此,飯後漸漸的喝湯,歎道:“詩上說美人笑隔盈盈水,放在近處看也冇甚麼,如許放在郊野裡,倒是彆樣景色了。疇前在都城,一眼望進女人堆裡,先看到綾羅綢緞,金釵玉簪,明裡暗裡比的是妝容打扮,家世氣度,這兒倒是分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