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驛站地處偏僻,裡頭一利器具算不上好,不過因為少有人至,這回又是定王殿下親身駕臨,裡頭歸置得非常整齊。
“快意很讓懂事,父親不必擔憂。”
阿殷隻勾唇淺笑。
秦姝便笑道:“本來是臨陽郡主府上的令媛,難怪如此出彩。”
阿殷出了秦姝的客房,隻感覺莫名其妙。她大略能猜出秦姝本日拐著彎兒叫她疇昔,又說那一籮筐話是在做甚麼,卻想不透秦姝為何如此。
“你儘管送去,他不受時再說。”
她的身後還跟著個小丫環,將手中的漆盤奉上。
拐太長長廊道,俄然遇見巡夜的侍衛,阿殷瞧著奉侍不對,收轉意神時兀自一驚,竟是高元驍。
“夫人過獎。”阿殷謙笑,心內倒是微沉。
那頭秦姝像是早推測了阿殷會來,滿麵笑意的迎著她,“深夜叫人去轟動女人,實在是因為心中感激,不表謝意,心中難安。隻是夜北風重,女人如何又過來了?”
徹夜該他帶人值夜,小小的驛站占地並未幾,值夜的侍衛們分頭巡查,衣甲嚴整。他原是右衛軍中的人,身負保衛皇宮之責,且宮廷大內端方嚴明,選的多是儀表好看、技藝超卓的貴家後輩,這般靜夜巡查,自比旁人更加精力奕奕。
快意接了阿殷的眼神兒,悄悄將那漆盤上的錦緞揭開,裡頭黃澄碧翠,皆是上等的金玉之物。從釵簪手鐲到耳璫玳瑁,一樣樣都尋了錦盒裝好。
“夫人謝禮太重,阿殷愧不敢受。”阿殷含笑直言,“傳聞小少爺受寒,就過來瞧瞧。”
阿殷點頭,“能不能活下去,全看她造化。”
“我還覺得……”秦姝抿著唇笑了笑,“似女人這等仙顏,會是定王殿下舊識。”
“他服了郎中開的藥,已經睡下了。”秦姝攜她入內看了看已經睡著的崔如鬆,繼而往外頭的桌邊坐著,“這些日子同業,跟女人也算有緣,本日女人救護如鬆,真是技藝不凡。看女人舉止必然是出高傲師,不知是哪個府上的?”
陶靖當然不知細節,卻也體味臨陽郡主的脾氣,曉得她安排瓊枝一定是美意。隻是為女兒的割捨而遺憾,陶靖將阿殷的肩膀輕拍了拍,“既然有了貳心,留在身邊也是個禍害,去了就去了吧。”
她本日救下那孩子也隻是心有不忍,舉手之勞,剛纔跟陶靖說話時才曉得那是柱國公的孫子,名叫崔如鬆。柱國公夫人是當今皇後的親姐姐,且這孩子的父親崔忱是為了救護定王而死,以是自幼金貴嬌養,比王府世子差不到哪兒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