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模糊記得是在鄯州一帶,厥後被賣來賣去,不知如何的就到了都城。”
劈劈啪啪的爆仗聲裡紅綢揭下,一片歡慶,誰曉得街角處來往行人熙攘,忽的一聲馬嘶響徹耳畔,阿殷聞聲瞧疇昔,便見一匹通身烏黑的高頭大馬四蹄騰空,像是受了驚。
“隻是俄然想起來。記事的時候,你是在那裡?”
阿殷心下大驚,箭普通竄出去將女童抱住,搶在馬蹄再度落下之前,抱著女童斜刺裡竄出,藉著道旁一棵參天的老槐樹站穩身形。這行動隻在呼吸之間,路上行人也隻見得一團青紅色的人影掠過,待回過神時,那馬背上不知何時多了個高健的男人,扼著韁繩勒住了吃驚的白馬。
常荀看美人的目光過人,隻掃了一眼,便感覺她若當真裝潢打扮起來,該是傾國之色。
舉告也要分機會。比方現在,即便阿殷尋到了蛛絲馬跡去揭露臨陽郡主,她兄妹二人和陶靖在這都城還是是無足輕重的人物,轉頭是否搬石砸腳都不得而知——畢竟臨陽郡主的身後是薑家和代王、壽安公主等一夥人,阿殷自認冇阿誰本領跟他們對抗。
定王:“……”
不能和離,又不被臨陽郡主的謀逆之心連累,阿殷現在能想到的,隻要舉告抵罪。
而這差事終究卻落到了瓊枝的頭上,這背麵的意義就不言而喻了。
一應起居用物都能夠到了西洲再采買,就隻是路上的這些天費事,阿殷少不得帶了快意出門,去挑路上要用的東西。
西洲固然闊彆都城,卻也是南北販子來往的必經之路,州府鳳翔城內繁華熱烈,傳聞並不比都城減色多少。
定王這尊大佛可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攀上的,阿殷久聞他殺神之名,律己待人都非常嚴苛,想要獲得他的賞識,讓他將來情願出麵保陶靖和阿殷兄妹,阿殷要走的路還很長。
瓊枝聞言一愣,正往杯中倒的茶水溢位來燙了手,這才吸著冷氣放下,訕訕的道:“西洲路途悠遠,女人竟然要去那邊?如果女人不嫌棄,奴婢想一向跟從擺佈。”
倒是常荀意猶未儘,聽少年說了方纔顛末,瞧著阿殷拜彆時,嘖嘖歎道:“會武的美人兒,成心機。”
若瓊枝這回冇這番行動,阿殷或許還能寬宏些。可她既然已經揹著阿殷投向了臨陽郡主,這般胳膊肘朝外拐的隱患,還留之何用?
阿殷便道:“小時候走不遠,恐怕就是鄯州那一帶的人也未可知。”
她這口風放出去,待得三月出行,臨陽郡主安排人手的時候,瓊枝公然有造化,被臨陽郡主挑出來,和快意一同陪著阿殷去西洲。這一趟路途悠遠,阿殷的乳母身子骨弱不能伴隨,也就隻要這兩個丫環能遠途相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