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陰彷彿到回到四年前的一個夜晚,她一身嫁衣端坐於床,本覺得會為了私心的純潔之事而費經心機,卻不想厚重的房門卻隨之被人重重踢開。
到現在她還記得,當時的那人,寒眸生芒、俊麵如冰,正冷冷撇了唇萬般不屑道:“便是這般薄柳容色,也須得令他牽腸掛肚麼?”
接過她麵笑眸涼中雙手奉上的熱茶,華思弦方纔情得,本來這便是側妃與正妃的辨彆。
他驀地想起,現在的本身尚需求她的悉心顧問方能免強存活,又如何庇護得了她、給她有力依托?
府長進新人,即便一應籌劃不需她來擔半個,卻在來賓聚堂、新人奉茶的當口,華思弦還是被慕容祚親派來的管家恭恭敬敬地請去了喜堂。
現在除了心底顧及陸雲,她另有何其他可在乎的?
可現在……
當時她未反應來他口中的“他”是誰,卻隻見他在冷冷丟下這句以後便毫不沉淪地回身而出,隻留下一句讓她既訝且喜的話嗡嗡在耳邊反響,“休希冀本王會寵幸於你,今後便在此好好呆著。王妃之尊,自斷了心機罷。”
短促的聲音說到半途卻倏然嘎止了聲去,陸雲但望麵前眸中帶異的女子,隻覺一顆心緊澀難平,慘白無血的薄唇不覺中深抿成線,卻始終掩不住眸底深深浮顯的濃濃傷情轢。
而一樣一身華貴衣冠,穿在冷情冷心的慕容祚身上,自帶了不怒而威的氣場;便是心底承認他的俊美,卻到底叫人不敢多看多望。
麵前男人見到她時,眼底光彩灼灼、唇角笑意微噙,麵如冠玉、神采飛揚。
舊事已矣,再多的回想到了現在,不過換得心底微涼,不肯再憶。
至今她隻見得兩名男人穿過這身華麗刺眼的新郎喜袍,卻穿在溫文爾雅的燁哥哥與他身上,竟是那般的風華迵異。
這類蒼茫直到她實在地被體內竄起的清楚情動而警省,忽地瞪大了眼,開端下力掙紮起來。
當時的他,也是如本日這般一身華麗紅袍,端的是俊美絕倫、威武不凡。
天下之大,縱不能姿意縱橫,如飛鳥遨遊的暢意還是令人滿心神馳。
心底打動冒出的勇氣不管有多狠惡,到了現在這個現況,卻隻能化成寒微的落魄。
忍不住拿眼瞧了慕容祚一回,卻實猜不透他這般做為,到底意下何為?
唯恐多看一眼,便會被那片攝人的鋒芒攝取寒潭,永久不得翻身。
自那場悠長的甜睡中醒來至今,她便是每早晨床總這般睜眼難眠,腦海、麵前常常漫無目地閃現著千絲萬縷的恍惚影象,一度似睡非睡地直將她攪得分不清真假,不至半夜更深,難以消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