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及此處,她神情中閃過一抹詫異:“也是巧了,我遇見姐姐,便是在皇後薨去世的第二日。”
二孃訝異道:“阿姐,你懂醫術嗎?”
二孃雙眼一亮,旋即又暗淡下去:“阿姐很快便要走了,即便是教,我又能學會多少呢。”
喬毓接過那麵菱花鏡,便見鏡中人容顏素淨,杏眼桃腮,雙目湛湛,略帶幾分颯爽豪氣,真如三月盛開的杏花普通灼豔明麗,占儘秋色。
她摸著臉,美滋滋道:“我可真都雅!”
二孃取了鏡子遞給她,忍俊不由道:“阿姐生的可美呢,是我見過最都雅的女人了。”
王氏神情溫和了些:“這份本領,可比操琴畫畫強多了。”
這是坐落在長安城外的一個村莊,統共不過幾百戶人,因為毗鄰大慈恩寺,便有人購買了些香燭燒紙等物售賣,來往的香客又多,光陰久了,倒是富強熱烈起來。
“唉,”二孃又歎一口氣:“皇後孃娘本年也才三十有四,如何就早早去了呢。”
那婦人雖嘴上刻薄些,但到底也收留了她,又去買藥煮雞,若換個壞心的,將她拎回家,尋個窯子賣了,想說理都找不到處所。
二孃生得一雙巧手,刺繡做的不俗,十裡八鄉都馳名譽,也有些進項,母女倆相依為命,日子不說是充足,但也不算壞。
“是啊,”二孃笑道:“明日便是上巳節,若叫四周的年青郎君們見了,保管看得彆不開眼。”
這是個有些傷感的話題。
說是嫁,但兩家家世在那兒,實在跟入贅冇甚麼辨彆。
喬毓端著那隻裂口的碗,悶頭扒飯,內心愁苦,一碗飯吃完,拎起勺子想再盛,卻發明米盆已經空了。
太子的胞弟秦王要小些,本年十六,王妃還冇有人選。
“大唐竟然亡了!”
王氏將承擔放在喬毓身側的矮凳上,說:“吃完飯後,你就走吧。我們家廟小,留不住你這尊大佛。”
更要緊的是,甚麼樣的變故,才氣叫一個穿著不俗、看起來出身不低的女郎孤身流落到此,被二孃救起?
說到底,人家又不是你爹你娘,哪有甚麼任務要無前提的對你好?
“會寫字的人多了不起啊,”二孃托著腮看她,眼睛裡滿是歆羨:“村前的錢先生寫得一筆好字,每日幫人寫信,便能叫百口人溫飽了。”
她懶洋洋打個哈欠,閤眼睡了。
“阿姐有所不知,”二孃斂了笑意,悄聲道:“皇後薨了,現下正值國喪。”
……
富戶裡嬌養的小娘子同粗鄙的婆母說不到一起去,王氏怕兒子夾在中間難堪,便回絕了搬去同住,跟女兒留在故鄉,幫人縫補綴補,賺些辛苦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