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”葉蓁蓁被他扶著坐在木頭上,向他伸手,“你快來。”
幸虧他們方纔挑的是四周最大的一棵樹。葉蓁蓁抱著樹乾想要向上爬,紀無咎攬著她的腰,足下一登,踩著大樹的橫枝借力縱身,一口氣連縱三下,停在樹上。
紀無咎不由苦笑。如果明天他們真的不利,那麼他就會成為汗青上第一個或許也是獨一一個被淹死的天子。說不怕是假的,實在比擬驚駭,他更多的是不甘心。他才二十一歲,他手中握著全部天下,他一肚子的大誌壯誌,此時卻一下子全數斷送在這濤濤大水當中,他又如何能甘心!
紀無咎不得不承認,葉蓁蓁這小我,像是被人用筷子夾著在福分裡炸過一遍,很多時候她的運氣都好到令人側目。那根木頭在水流中漂得很快,本來並不是衝著他們的方向來的,但是厥後一個浪頭打過來,它轉了個彎,悠然地漂向他們的位置。
葉蓁蓁看著那截木頭,皺眉,“這個,有點小啊,能撐得住兩小我嗎?”木頭在水流的感化中一個勁地向外跑,葉蓁蓁隻好冒死抓住它。
葉蓁蓁覺悟過來他籌算的是甚麼,急道,“紀無咎,你這是做甚麼!你快上來,它撐得住,快上來!要不你放我下來!”她用力伸出胳膊,又去扯紀無咎。
紀無咎勸道,“存亡有命,強求不得。我死了天也不會變,隻要江山在,新天子老是會有的。”
葉蓁蓁擦著眼睛說道,“我,我實在也很喜好和你在一起。固然一開端你挺悶的,但是你對我很好。我率性,脾氣差,謹慎眼兒,冇法無天,這些你都不介懷。我娘說,男人都喜好和順體貼的女人,如果有個男人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我,那必然是因為他疼我到骨子裡,以是我必然要好好珍惜。我現在就想好好珍惜你,但是已經晚了……”葉蓁蓁說著,終究忍不住,埋在他胸前抽泣起來。
紀無咎拉著她飛奔向馬車。
葉蓁蓁摟著他,臉貼在他的懷裡。
兩人站在了最高處。再往上,已經冇有下腳的處所,並且樹枝太細,也接受不了他們的重量。他們都生在北方,各自隻學會了泅水,向來未見過大水,也無在大水當中自救的經曆,此時隻憑求生的意誌,相扶著站在了大樹的最頂端。
“但是我們都會死。”葉蓁蓁哭道。
這時,正西方驀地傳來一聲巨響,大地跟著震顫了一下。紀無咎怵但是起,警戒地四下張望。葉蓁蓁也驚得站起來,“如何了?”
紀無咎也眼圈發熱,輕拍著她的肩膀,“不晚,一點都不晚。你能對我說這些,我很歡暢,死也值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