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著想著，紀無咎目光中蒙上一層狠厲，手上的力道垂垂減輕，“啪”地一聲，犀角雕花的筆桿被折成兩段。

你不能抓著你想說的說，而要充分考慮對方對甚麼比較敏感。比如――

冬夜的風很冷，兩人渾身裹得像毛團普通。素月一手挑著燈籠，一手扶著葉蓁蓁，輕聲勸道，“娘娘，明天早晨冷，要不就彆去了？”

自從前次他放在坤寧宮的人被葉蓁蓁摒擋以後，他又重新培養了幾個，隻不過葉蓁蓁防得很嚴，這些人冇法太靠近她。

***

答曰：練功。

“是麼，那大抵是我眼拙，看錯了。恭喜表妹獲得絕世武功。”

許秀士有些躊躇，謹慎翼翼地看了紀無咎一眼。

紀無咎從菩提樹的枝叢間走出來，不知是氣得還是凍的，他的神采慘白，身上氣質說不出的冷冽。殿表裡燭火微小，葉蓁蓁看不清楚他的神采，隻覺那一雙眸子似是兩柄千年寒冰做成的利劍，直直刺向她，令人觸陌生寒。

他本覺得他們的乾係正在逐步和緩，卻不曉得，葉蓁蓁每晚趁他不在時做些甚麼。

但是未及說話，俄然之間，外頭晃出去好多燈光。兩隊寺人提著燈籠奔出去開路，緊接著，太後扶著個宮女徐行走出去，腰桿兒挺得筆挺，板著個臉，目光當中儘是嘲弄。

“冇有人，那就是鬼在說話？”聲音漸近，話剛落，門便被她從內裡拉開。她一看到陸離，頓時滿臉憂色，“表哥，是你。”

精華殿早晨無人居住，隻要一個寺人守夜，但是這麼冷的天兒，那守夜寺人早不知躲在那裡偷睡去了。

“太後孃娘放心，隻要讓皇上親眼所見，他就是不信也得信。”

究竟證明太後還是相稱體味她這個兒子的，紀無咎明智上並不信賴許秀士的話。兩個與葉蓁蓁有仇的女人在那邊一唱一和的，很較著是在告狀。他不傻，相反，他比正凡人都聰明。

紀無咎雖仍然沉著臉，卻冇有出聲禁止。

“不可，本宮要對峙。”

陸離剛想答覆，卻聽到裡頭葉蓁蓁問道，“素月，甚麼人在內裡？”

這時，院中響起另一男人的聲音，“看來朕來的不是時候。”

以是，此中必有蹊蹺。

他拿她如何辦？

“馮有德，去坤寧宮找小我來，朕有話要問。”

許秀士便說道，“實在……也冇甚麼。隻不過前天早晨臣妾心境不寧，便想著去精華殿敬敬佛。冇想到一進院子，就聽到殿裡頭有男女的談笑聲。臣妾獵奇得緊，就立足聽了一會兒，因離得遠，聽得並不逼真，隻約莫聽出那女子彷彿是皇後孃娘，而她稱呼那男報酬‘表哥’，是以臣妾本日纔有此一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