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連“皇兄”二字也不肯再叫,足以見得現在的大怒。看著天子敗壞的皮肉、眼角額頭的皺紋,沈澈愈發的悔恨。哪怕是陸劍鋒、是鄭軼,他也不會如此仇恨,起碼那都是風華正茂的少年,起碼他們內心是有嘉嘉的。而他的好哥哥,已然五十餘歲,還不知半點收斂,將嘉嘉當作媚諂本身的玩物,企圖將其支出後宮。
念及此,天子心中怒意沸騰,迎上安寧長主的目光,咬緊了牙:“朕不過納一個妃妾,就值得姑祖母如此發兵動眾前來?朕是天子,莫非事無大小都要給姑祖母報備一聲不成?朕的臉麵又往那裡擱!”
“這天下又不是老婆子的天下,老婆子老了,何必去過問?”焉能不知嫂子諷刺天子,安寧長主語氣冷酷,“這好名聲歹名聲,總也礙不著我們甚麼事。”
是以,天子當即令吉利開錦盒取出傳國玉璽,還未等他展開聖旨,一隻骨節清楚的素手緊緊的按在了明黃色的卷軸上,順勢看去,見是沈澈,天子怒不成遏,順手操起禦案上的白玉鎮紙,劈臉蓋臉便向沈澈砸去:“豎子,你猖獗!”
莫非這九王和顧家小嬌客……
他自顧自的做出情深義重的模樣,沈澈神采驀地變得丟臉至極,看著天子,眸中殺意澎湃,骨節清楚的大手握指成拳,攏在袖中,好似隨時都要掌不住怒意,要將天子當場殺了一樣。
天子到禦書房之時,已有人將安寧長主、壽王妃和沈澈請到此中坐定。禦書房裡龍涎香氣味芬芳至極,聞來心曠神怡。三人都隻是氣定神閒的吃茶。天子出去,免不得堆笑道:“姑祖母和叔婆怎的來了?”
他吼怒聲那樣大,守在禦書房四周的禦林軍三兩步搶到門前,排闥而入,見天子滿臉慍怒,好似隨時要發作,幾人那裡敢怠慢,當即要上前扭住沈澈。不想後者泰然處之,迎上朝本身衝來的禦林軍,嘲笑道:“本王看誰敢!”
不想沈澈如此倨傲,天子氣得三屍神暴跳,當即吼怒:“來人,將沈澈給朕拉下去砍了!”
他語氣又一次的寡淡起來,天子氣得滿臉通紅,他已是上了年事的人了,好似隨時都要背過氣去。怔怔的看了沈澈半晌,天子突然扯出一個奸笑來:“豎子,你當真覺得能夠拿捏住朕?你既願做死不足辜的亂臣賊子,朕就成全你!”他騰地起家,指著沈澈,很有幾分倨傲,“實話奉告你,顧柔嘉本就是鳳命,她生來就闔該是朕的女人!”
禦書房當中頓時寂靜,安寧長主再次品了一口茶,才懶洋洋的看向了天子,話中輕描淡寫:“今兒陛下是想依著貴妃的例子,將嘉姐兒聘入宮中為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