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說著，又將大氅裹緊了些，顧柔嘉端了點心來請她吃，兩人隻坐在一旁本身搗鼓。沈澈與顧家二老說話，眼角餘光還不忘存眷顧柔嘉的動靜，見她笑得歡樂，沈澈唇邊也浮出和順的笑意來。將此舉儘收眼底，顧老爺清清嗓子，說：“那日九王殿下與臣所言，臣與內人商討了些日子，遲遲不給殿下複書，還請殿下包涵。”

顧柔嘉不覺發怔，半晌不言語。顧夫人眼底淚意浮動，見她這般呆愣的模樣，也是笑起來：“你今兒是當真在換衣，還是去見了九王？”

她甫一過來，世人誰也不肯讓她曉得方纔的說話內容，皆是忙不迭拾掇了本身的心境，陰霾一掃而空，繼而一派其樂融融。顧柔嘉隻喜滋滋笑著，取了月餅來吃，又吃了幾杯桂花酒，一家子就坐在亭中談笑。明月當空，共享嫡親之樂，好不歡樂熱切。

溫含芷臉兒頓時就白了，這世上誰問這話都能夠，偏生是顧鴻影問出，讓她極難接管。顧柔嘉知她苦衷，忙要打圓場，她卻一笑，點頭說：“我、我如許多病的身子，隻怕彆人覺得我是癆病鬼，誰又肯……”

他可曉得，自家殿下今兒出門，可就不籌算歸去了。至於這如何不歸去……就看顧家二老何時鬆口了。

閉著眼，她看不見母親的神情，彷彿連那點子擔憂也冇有了，唇角揚起，笑得很美。顧夫人無聲感喟：“嘉嘉當真想與九王殿下一起？”

擦乾了本身的眼淚，顧柔嘉才從暗處走出來，燭火將她的影子拉得好長。她臉上並冇有半點不當之處，盈盈笑著，一派甚麼事都未曾有的模樣上了小亭：“是我來遲了。”

顧柔嘉不疑有他，當即應了。一起往正院去，母女倆誰也冇有說話，兩人的身影投在一地月光當中，冷森森的。待回了正院，顧柔嘉率先掌了燈，又在櫃子裡取了一件藏青色褙子，回身之際，卻見顧夫人坐在桌前，正怔忡的看著本身。後者神情是那樣的欣然若失，顧柔嘉渾身一激靈，低聲道：“娘？”

“你長大了，已經不是昔日的小女人了，有本身的心機了。”顧夫人話裡模糊有些傷感，讓顧柔嘉心中大慟，正待辯白，顧夫人忽的一笑，“我與你爹不肯讓你走上你姐姐的老路，但是再一想想，當年你姐姐捨棄了本身心儀之人，為了顧家挑選入宮去，我又怎能讓你再為了顧家捨棄你心儀的人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