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掌事女官捱了沈澈儘力施為的一腳,說話也不過是竭力支撐,現在見此景象,伏在地上喘氣:“沈澈,你、你要造反?!”
“多謝陛下給的麵子,”皇後向他行了一禮,“隻是陛下還要明白,有些動機,陛下還是不要動的好。本宮一日是皇後,陛下就一日是天子,你我伉儷二人,同根同源,同漲同消。”
天子驀地站起,暴怒著揚手,似是想脫手,皇後淡淡的將臉奉上前去,天子的手卻在半空中愣住了,氣得神采烏青,卻始終打不下去。好半晌,他才放了手:“你我伉儷做到本日這份上,當真是好得很!”
隻是他還冇說完,身邊掌事女官已然嘲笑道:“九王,我等敬你是大燕親王,可切莫敬酒不吃吃罰酒,我等奉陛下與皇後孃娘口諭而來,賜九王妃紅花,落了腹中妖胎,彆說要你出來相見,就是現下治你個鄙視帝後的罪名,也是道理當中。”
“猖獗?”沈澈漸漸的反覆了一次,如未曾看到那些明晃晃的鋼刀,旋即“嗬”一聲輕笑出來,“在九王府當中,到底是誰猖獗?你們本日進得來,可就出不去了。”
自顧柔嘉有孕以來, 京中更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,一個妖星還未處理,現下又來一個小的,豈不更是禍國殃民?哪怕沈澈已被禁足,但朝中讓顧柔嘉落胎的呼聲一聲高於一聲, 現下又有沈奕再次病重之事, 朝臣們當即蠢蠢欲動,紛繁上書請天子賜顧柔嘉紅花, 落了腹中妖胎。
天子神采立時烏青,衰老的眸子裡彷彿閃動著火焰。他是那樣的大怒,恨不能將皇後當場掐死纔好,皇後安然淺笑:“我早已說過,陛下如果逼急了我,那就玉石俱焚吧,我定要沈澈與顧柔嘉生不如死。”
他話中全然是諷刺, 皇後倒也不惱, 隻坐在案幾另一側,嘲笑道:“陛下有事不如直說, 我很累, 有力與陛下爭論。”
“老九?”天子烏青著臉,咬著牙,每一個字都彷彿是從齒縫間迸射出的一樣,宸妃的影子在麵前悄悄的一閃,旋即再也找不到了,“老九若敢禁止,格殺勿論!”
她多麼咄咄逼人,讓天子氣得三屍神暴跳,幾近就要跳起來:“你敢如何?”
房門緊緊的閉著,此中一點聲音也冇有,如同一間空院。對於沈澈的本性,吉利也有幾分體味,心知他怕是曉得了此事,這纔要來個請君入甕。吉利神采極其丟臉,但當著如許多人,也不好明著和天子過不去,隻得硬著頭皮道:“九王殿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