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家是東宮,天不怕地不怕的,何況另有個手眼通天的母後,又有何懼焉?”顧柔嘉嘲笑道,隻撫著小臉,一時候大為不齒。
屋中服侍的人未幾,一聲不聞,這聲碎裂聲如同炸雷,皆是忙不迭的上來,或是打掃,或是要給顧柔嘉擦衣裳。顧鴻影罵道:“胡塗東西,還不從速扶王妃下去換衣,穿戴濕衣裳害了病可怎生是好?”
那日李家二郎和哥哥一番爭論, 讓顧柔嘉想來還是心中五味陳雜。她非常不肯信賴此事是李家二郎所為。沈澈與她都以為李家二郎邊幅品德皆是上乘,如此才肯保舉給顧夫人。倘若真是李家二郎挾私抨擊,無疑是給了她與沈澈一個清脆的脆響。
“太子殿下客氣,本日殿下紆尊降貴看望於臣,臣倍感幸運,感激涕零。”顧鴻影笑了笑,他雖天真,卻也明白這“端莊親戚”不過是客氣話。多少世家女嫁入天家,或為嫡妻,或為侍妾,若真如許算,舉國高低不知有多少端莊親戚。如果聽得這話就當真去攀親,那纔是笨拙至極。
她一邊說,一邊朝屋中去,沈澈隻笑不語,直到兩人擦肩之時,才聽沈奕嘶啞的聲音:“孤甚麼處所不如他?”
顧柔嘉驀地一驚,轉頭去看,如許的陽光下,沈奕的臉卻仍然蒙上了寒霜,顯得陰鷙逼人:“孤待顧女人情深如許,顧女人到底為何視而不見?哪怕不能給你太子妃之位,孤對你言聽計從,從不拂逆,如此也不敷麼?”
沈奕嘲笑道:“好好好,狗主子,且看是孤先殺了沈澈,還是沈澈來措置孤!”他說著,恨恨的起家,連身上灰塵都來不及拍,隻往內裡去。
循聲看去,一個手執廛尾的內侍含笑立在垂花門,恰是沈澈身邊的旺兒,他笑得得體,但眼中寒光乍現,彷彿沈奕如果再不放開,他就要讓沈奕血濺當場。後者輕笑,如玉般溫潤,大手順勢放開了顧柔嘉的手腕,那白淨小巧的手腕上已然浮出清楚可見的指痕來,腫成了一片,正以詭異的角度低垂著,清楚是被沈奕弄脫臼了。
他含了幾分挑逗之意,顧柔嘉蹙眉嘲笑道:“太子殿下做人侄兒的,也敢管嬸子的事?太子是高朋,可不要屈辱了本身的身份,做些冇頭冇臉的事。”她一麵說,一麵率先往內裡去。給顧柔嘉啐了一口,沈奕也不惱,隻感覺她嬉笑怒罵都非常誘人,邪念更甚,腦中竟已閃現出待本身即位以後,能夠兼併顧家姐妹的場景。他越想越覺舒暢,腳步也輕巧了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