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,端木浩在內監的引領下走入殿內,世人紛繁投來或驚奇或詫異或擔憂或冷酷的目光。
這重重乾係網足以令那些淺顯的貴族文武大臣,對冷氏仍心存顧忌。
但是端木浩在戴德戴德之餘,不免惶恐之至,今後平增了幾分臨深履薄的戒慎之心。
武元徹朝內監微一點頭,內監領命退出去攖。
端木浩聞聲天子用一種語重心長的口氣對他說“疇前隋朝的將領史萬歲擊敗西突厥的達頭可汗,回朝後卻有功不賞,被隨便按了一個罪名就殺了。這些事情信賴你也很清楚,不過你放心,朕是不會乾這類殛斃功臣的事情的。朕想好了,決定赦免你的罪過,嘉獎你的功勞!”
端木敬德與端木浩麵劈麵坐在天井石桌前,管家端來一壺酒,父子二人月下對酌。
更令他不解的事,回至家中,父親端木敬德閉門謝客,乃至連家人都不得進入書房,隻要隨身奉侍的管家能夠進入,也隻是端茶送飯,除此以外,也隻能守在門外。
固然如此,冷氏家屬當家人冷博光治家鬆散,決不答應獨一的侄子因為一名歌姬與端木浩產生爭論。此等因小失大之事,對他而言是毫不答應產生的。
端木浩欣喜道“兒子長年交戰在外,此次又是死裡逃生,這些年與父親聚少離多,現在想起來,聽父親講故事,還是十幾年前的事,當時兒子還不到十歲,父親給兒子講了秦朝蒙恬大將軍的故事,蒙大將軍一向是兒子鬥爭的偶像,可貴父親本日有雅興,兒子情願聆聽。”
本來多年前,端木浩近似的故事也曾經產生在端木敬德的一名故交身上。
倒是彈劾端木浩的禦史大夫寒光德橫眉冷目標瞪眼著端木浩,凶惡的目光彷彿要將他活吞了。
又過了幾天,武元徹又對李靖說“前些日子有人進讒言,說了一些對你倒黴的話。朕現在已經認識到這一點了,你可千萬不要為此介懷啊!”隨即又賜絹2000匹,拜端木浩為尚書右仆射。
那一刻,端木浩真的有一種冰火兩重天之感。幾天前還在擔憂被兔死狗烹,卸磨殺驢,過河拆橋,鳥儘弓藏。現在竟然幾次獲賞,並且出將入相、位極人臣。如此跌宕起伏、乍起乍落的境遇真是讓人不堪唏噓,無窮感慨。
當然很快皇上武元徹便查清究竟,把誣告的人拘繫定罪,證明瞭端木浩的明淨,可端木浩卻今後闔門自守,根絕來賓,雖親戚不得妄進。
武元徹按照禦史大夫奏疏中提到的那些事端和來由,把武元徹劈臉蓋臉的狠狠怒斥一番,但是卻矢口不提鬆州之役中端木浩帶領西征軍浴血奮戰,在吐蕃雄師撤走前,死守陣地,誓死保衛鬆州,抵當內奸,驅除韃虜,保衛武羅國威的功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