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祖母,何為隱性手腕?”福昕更加猜疑。
福昕想了想,搖點頭,猜疑的問道“孫兒不知,願聽皇祖母教誨。”
太後微微一笑“這類隱性手腕,就是――恩威並施,用官方鄙諺說就是‘胡蘿蔔加大棒’,而在皇祖母看來,這隱性手腕就比如是一名慈愛的母親手中緊握鐘馗的利劍!”她回身麵對著福昕,看著他清秀稚嫩的麵龐,兩隻黑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她,目光中是對未知天下的蒼茫,新奇獵奇與劈麵前這位深藏不露的皇祖母的深深崇拜。
福昕聽到這裡,忍不住驚奇道“剛纔皇祖母說那彈劾李靖的溫彥博是一名禦史大夫,禦史大夫乃文官,孫兒不明白,一個文官身居都城,如何能曉得李靖放縱將士哄搶突厥寶貝的呢?”
福昕恍然大悟道“皇祖母的意義是,有人擔憂李靖將軍安定東突厥後,會功高蓋――主?”眸光驀的一顫,吃驚道“莫非是太宗天子教唆那位禦史大夫彈劾李靖,想藉此打壓他立下不世之功的氣勢?”
福昕本來高興的神采,聽到太後發文後,反而有些黯然,小聲說“孫兒本日僅獵到一隻梅花鹿和兩隻野兔……”
太後會心一笑,說道“孫兒問得很有事理,溫彥博人在朝中,卻能看到數千裡以外亂兵哄搶突厥寶貝的事,這已經令人李靖百思不得其解。並且,就算他所說失實,可自古以來,在外交戰的將士,一旦打了敗仗,順手拿幾件戰利品也是常有的事,犯得著上綱上線嗎?更何況,相對於‘平滅突厥’如許的不世之功,那幾件所謂的‘虜中奇寶’又算得了甚麼?”
太後微眯著眼,淡淡一笑,目光從福昕臉上緩緩滑過,望向天涯,落日下的皇宮,氣勢恢宏,持重且嚴肅。
太後聽了不由悄悄發笑,雲超自幼入宮伴隨福昕讀書,這孩子脾氣樸重率真,凡事不似彆人那樣暗中讓著他,不過,有如許的人在他身邊也一定不是功德償。
福昕臉上惶恐之色消逝殆儘,烏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諦視著太後,長久的沉默後,他用力點點頭“孫兒情願,請皇祖母為孫兒成全!”
“皇祖母,父皇為何要四皇叔娶吐蕃公主?”福昕昂首望著皇祖母,金色落日照在她臉上,仿若鍍了一層金光,使本來崇高嚴肅的皇太後,更加光彩熠熠,彷彿神明。
“奴禦大臣,奴禦天下,掌六合,禦百姓。讓他們感覺你是他們的仆人,是高高在上,他們應當忠心奉侍的人。不會作詩冇有乾係,天然會有才調橫溢,文采飛揚的文人騷報酬你寫出美好的筆墨;不會打獵也冇有乾係,天然會有最英勇,最敏捷的獵報酬你獻上鮮美的野味。你隻要掌控了他們的心,則大家各司其職,你不必事必躬親。自古以來,身為帝王,在這場‘權力節製的遊戲’中,除了長於製定一些明麵上法則以外,還要長於應用一些不便明說的‘隱性手腕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