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元徹自幼師從當朝大學士劉知章,此人博學多才,風騷儒雅,特彆喜好稗聞彆史。常日為幾位皇子授完課業,休閒時候,不免會找些風趣的彆史雜聞為皇子們解悶。以是,他第一眼看到此書箋便曉得是‘薛濤箋’隻是,看著端木晴一副對勁洋洋的神情甚是敬愛,用心假裝不懂,逗她高興。
池畔幾株丁香開的正盛,輕風中傳來陣陣暗香,清爽淡雅,令人沉浸。
目光觸及信封熟諳的筆跡,武元徹黯然失神的眸光微微一顫,倉猝翻開信封,取出信紙,淡粉色的紙麵上,清麗清秀的簪花小楷披髮著淡淡香氣。
武元昊講完整件事情來龍去脈,深深感喟一聲,麵前彷彿又閃現端木晴清麗敬愛的麵龐,憶起多年前阿誰綠楊煙外曉寒輕的午後,一抹鵝黃色身影吸引住他漫無目標的視野,那一刻,沉悶多年的心頃刻間微微一動,彷彿那抹婀娜的身影為他沉鬱孤寂的人生翻開一扇通向誇姣之門。
“不成能!”淚眼婆娑的迎著他驚詫的目光,心不住的顫抖,好想奉告他,她情願陪他天涯天涯,地老天荒,即便山無棱,六合合,也不會與他分開。
聽到她忽而轉為剛硬的話音,武元徹目光中的和順突然冷卻,如刀鋒般的冰冷鋒利。
武元徹麵無神采的立於墓碑前,沉默著,心潮起伏不定。
暗淡的眸光倏然一亮,又驚又喜,欣然接過繫有丁香結的香囊,謹慎翼翼的捧在掌心,唯恐稍一用力便會暴殄天物。
月光下,他欣喜的諦視著柔嫩絲滑的織錦香囊,手指輕撚著小巧的丁香結,低聲吟道“樓上傍晚***休,玉梯橫絕月如鉤”
都城郊野,奇峰山腳下,一株盛開的綠牡丹掩映在鬱鬱蔥蔥的修竹間。
端木晴對勁的瞧了他一眼,緩聲吟道“聽好了!浣花溪上如花客,綠閣深藏人不識。留得溪頭瑟瑟波,潑成紙上猩猩色。”
“殿下,這是晴兒親手製得浣花箋,送給太子殿下作為生日禮品,但願殿下不要嫌棄,還請笑納!”端木晴笑靨如花的將一疊整齊的信紙遞到武元徹麵前。
因而做出一副茫然的神情,點頭道“誰這麼無聊,為了一張信紙,專門作詩一首,真是玩物喪誌,難成大器!”
素紙折就白蓮千葉,其間一點幽幽燭火飄搖,白蓮臨風綻放,沐著如水清輝,安閒逐流。
淚水恍惚視野,肉痛到麻痹,端木晴舉眸望向河麵,波瀾泛動間,十數點星芒閃動,躍入視線。
武元徹怔怔的諦視著她端倪間悄悄籠上煙嵐般的哀傷絕望,隻覺那眼眸深處竟似有哀怨徹骨,一種觸目驚心的淒美絕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