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嬤嬤看了瑾時一眼，有些埋冇的神采，抬高了聲音道：“王後可知麼？明日進宮朝謁的命婦乃是宸妃之姐，原是先帝三子之配，三王子自幼便不得帝心，多年前便鬱鬱而卒，留下王妃，本來也是很不幸的，太後做帝王時不幸她年青守寡，也經常憐恤，三王妃之前也不是現在這般風景，當時候還是個很知婦道的女人。”

年關將至，含章殿便又忙活起來了。命婦進宮朝拜，瑾時是新嫁娘，第一次接管朝中命婦的拜見，諸事陌生，幸虧燕太後提攜了兩個嬤嬤來殿裡幫持，隻是這也憂?了瑾時，那兩個嬤嬤四隻眼睛不時候刻盯在瑾時身上，瑾時慣不安閒的。

走了不知多久，便覺不遠處的殿宇有幾分熟諳，再往前走了幾步，便回想起來是新婚那夜蕭淳於擄了她一同前來的春華室。

他應是在宮宴散了以後去含章殿了，眼下紫宸殿空空無人，大多的宮人徹夜歇了假，寥寥幾個侍衛扼守殿前。

有侍衛見有宮燈靠近紫宸殿，進步了警戒，提刀上前將要扣問，見是瑾時單獨拎燈前來，幾分訝異地行了禮。

李嬤嬤很覺得是地應和：“宸妃不過仗著其父的威儀，若不是當初陛下須得借力林老將軍的威勢登上帝位，隻怕現在還輪不到宸妃獨得恩寵。”

蕭淳於輕哼一聲：“王後數過這台階麼？”

瑾時聽了，稍稍坐直了身，洗耳恭聽。

他的手探上她的臉，一摸，才驚覺她的麵上隱有殘淚，摸起來冰冷冰冷的。

今歲常奉養也做了好些糯米圓糍，隻是再也甜不過那些夜晚的味道。

他哂笑一聲，不覺得然。他那裡得閒了，下了宮宴便倉促前去含章殿，見她不在便滿王宮地尋她，要不是紫宸殿的保衛來報她在此處，眼下他還漫無眉目地找著呢。

李嬤嬤還是神采收斂，更加抬高音量：“提及來有辱王後聖聽，隻不過這些事早在官方傳播慣了，王後為百婦至尊，豈可不視一二？自王上登了帝位，林家也如日中天發了跡，三王妃便不似疇前唯唯諾諾，人前人後也是風景無兩。王後可知麼，甚麼喚作‘天宮’？”

統統的統統彷彿都產生在昨日似的，細數風景，她到商國已經近四個月了。往年這個時候，她都會歇在祖母的殿裡一起守歲，宮人捧來熱乎乎糯甜甜的圓糍粑，吃上一兩個，流沙餡化在口裡，一向會甜到內心去。

那室裡的溫泉引自北川，極其暖和，一室白胖的蠶蟲，大油壁上另有一柄雕鏤精美的牛角彎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