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兒捏著針搔了搔頭髮,“隻許一會兒,再久了明天做活累。”
季池驚駭地跪在他的麵前,懼不成言。
藉著燭火,他望著她,依勢耍賴不下炕。
一年前,她救了他。這個家向來是她說一不二,她管著一老一小,家中添置甚麼物什,燈油幾錢,鞋襪幾針幾線,褥子甚麼時候該洗該曬,十足都要她來經手。
“這平生,再也不想聽話。”他捏緊了拳頭,眼裡燃起重重殺意。
三月裡去林子割筍,曬了筍乾擔到集市上賣攢下些錢;蒲月削竹皮編了十幾個籮筐,十個手指頭紮得冇一處見得人,賣了幾戶人家又攢了幾個銅板,八月氣候熱冇幾小我賣湯婆子,代價也不如夏季貴,她就一口氣買了兩個。
阿爺早說過要遠著他,現在見他一身絕好的技藝才曉得阿爺的話原有幾分事理。
少年循聲轉過目光,隻看了一眼五兒,剛要張口,就有一個沉穩的男聲自彆傳入:“無妨,讓兄弟們多歇幾盞茶的工夫也好。”
五兒微偏著腦袋,挑起半星的眸子去睇他,“你如果想看,搬張杌子來我炕邊坐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