偶爾在這商王宮,瑾時感覺光陰是很冗長,很冗長的。
瑾時恍然展開眼,有些欣喜地坐了起來。
原覺得殿外會有人守著,她拉開一絲門縫,探了頭出去,才發明院裡一小我也冇有。
宸妃聖眷隆盛,近一月來,半月餘皆有召,息鸞殿各進項愈發水漲船高,經常有前朝之事托進後宮,宸妃得聖心卻還是愁眉不展。
平兒垂眉,“不是也叫人瞧過了麼?娘娘身子安康,隻是子嗣一事向來是上天垂憐,這份人緣恐或冇到小公子纔不肯來,夫人在宮外替娘娘供了好些香火,求的簽文無一不是機遇未到,娘娘還是將心放寬些。”
嘴裡這麼說著,卻放下牛乳,將宸妃緊緊攬入懷中,悄悄搭叩著她的背,有一聲冇一聲地哄著:“乖乖,我的兒,心肝兒,寶貝兒,這天下間最好的東西都該捧到你如許的人兒麵前來……”
懷瑜神采疏離,淡斂了眉,默了半晌才道:“臣是大商之人。”
懷瑜輕笑了一聲:“王後。”
像如許的長夜,內殿的燈都已經熄儘,她躺在床上已經滾了十來圈,眼睛卻還是突突盯在黑暗裡,一點睡意也無。
平兒道:“之前也是如許,冇甚麼不當之處,不過是這王宮裡多了一個被束之高閣的王後罷了。”
宸妃卻嗤嗤一笑,像是陷進了某種回想裡,“還記得初見陛下時,當時也是如許的季候,我跟著林軍的步隊潛出國境,四月的天,下了好大的雪。那日我逗弄著紅棕小馬駒,風雪吹亂了他的發,他騁著達達的高頭紅馬停在我的麵前,問我那邊有馬吃的乾草糧,當時我還不知他是四王子,他也不知我是女兒身。”
平兒撅嘴:“娘娘還說呢,若不是擅自混在營帳裡,怎會被將軍杖得折了腿?骨頭是接好了,可現在氣候稍稍變了點,娘孃的腿便疼得短長。”
李氏啐笑她道:“這般大了還和兒時一樣會耍惡棍撒嬌。”
他搖了點頭,涼笑了一下,沉聲道:“臣來商國五年了,初來時大商物阜民豐,厥後臣親眼瞧見了商國的一場赤色殛斃,屍橫遍野,朝不保夕,那段光陰亂的很,臣也偶然尋親一事。”
宸妃撐開雙臂,空出度量,嘟起嘴,目帶委曲地汪汪凝睇李氏。
商國的春季來得極遲,四月的天,偶或還會下起雪,幾場倒春寒下來,本來已經冒了芽尖兒的草甸又灰敗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