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鷺端著銅盂出去時，見蘇禧姿式古怪，不由一愣：“女人，您做甚麼呢？”

這是葉嬤嬤教給蘇禧的，說是每日練兩刻鐘，既能塑造儀態，還能拉長身姿，時候長了，貴女的儀態就出來了。上輩子蘇禧就不高，十二歲今後便不長了，站在同齡女人身邊當即相形見絀，難怪傅少昀一向叫她“小冬瓜”。傅少昀身高腿長，跟他一比，本身可不就是冬瓜麼。

再厥後，便是高燒不退，待到第三天淩晨，阿誰小小的身子躺在床榻，冇了呼吸。

蘇禮對這孩子一向深懷慚愧，本想今後好好賠償他，未料竟連賠償的機遇都冇有。

蘇禧眼睛一亮，提示道：“柏哥兒。”

蘇柏羽垂著眼睛，不睬她。

*

崔氏說是，旋即似是另有話說，欲言又止，終是道：“九女人恕我多言……柏哥兒冇有孃親，同旁的孩子有些不一樣。九女人身為柏哥兒的姑姑，如果得空，請您多關照關照他。這孩子不幸，他嘴上雖甚麼都不說，但我瞧得出來，他是想讓人多陪陪的。”

夜裡飄了一場雪，次日雪停，院裡便覆了厚厚一層白。

崔氏見著蘇禧，微微驚奇，“九女人。”

屋內窗明幾淨，蘇禧一眼就瞧見了坐在臨窗榻上的蘇柏羽。蘇柏羽聽到聲音，轉頭往門口看來，烏溜溜的眼睛盯著蘇禧看了會兒，然後安靜地低頭，持續玩弄手裡的東西。

蘇禧循聲昂首。

葉嬤嬤垂著兩手，鐵麵忘我道：“女人如果吃了這一口，今兒早上的步便白跑了。”

聽鷺點頭，跟了上去。

殷氏承認地點點頭：“院裡冇有女仆人，下人便輕易疏鬆，是該敲打敲打了。過會我便同王管事說一聲，將墨林院的下人都換了，重新選人，再請魯嬤嬤好好調|教調|教。”魯嬤嬤是殷氏身邊很得臉的嬤嬤。

聽鷺從內裡返來時，見蘇禧正在漱口，忙疇昔端著月白釉茶杯，道：“女人，奴婢去墨林院問過了，大爺傳聞您想接小少爺來住，擔憂您看顧不過來，便冇同意。”

蘇禧的手重易受凍，正往手上搽海棠蜜膏，聞言行動一頓，扭頭朝聽雁看去：“少昀表哥也來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