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晨蘇禧親身給兩個兒子沐浴。纔剛入秋，屋裡就燒起了地龍，兩隻白嫩嫩、光禿禿的小傢夥被丫環悄悄托著，蘇禧打濕了柔嫩的巾子，一點點給他倆擦身子。

弟弟稚語喜好沐浴，哥哥稚言不喜好，就見倆人一個咧嘴“哇啦哇啦”傻笑，一個嚴厲地皺著小眉頭。蘇禧忍不住戳了戳稚語肉嘟嘟的小臉，稚語笑得更歡暢了，藕節般的小腿一蹬，就濺了哥哥稚言一臉水花。哥哥終究忍不了了，“哇”一聲哭了出來，吃了一嘴弟弟的沐浴水。

衛渢微微一頓，旋即伸手揉了揉她的耳珠，若無其事道：“能夠是陛下忘了，下回我入宮的時候再問問他。”

衛渢握住她的手，指腹悄悄婆娑她的指尖，遲緩道：“問我城中修建得如何，又提及給上回鎮反有功的兵士犒賞一事。”

昭元帝捏著奏摺的手用了些力，神采暗淡，不清不楚。好久，他才扔了奏摺，看向下方的衛渢，有些無法又有些氣惱，“你敢威脅朕？”

“庭舟表哥，陛下跟你說了甚麼？”歸去的路上，蘇禧歪著腦袋問道。

到昭陽殿的時候，稚言、稚語已經躺在藤麵羅漢塌上乖乖地睡著了。

看在胖月這麼誠心的份上，撒個花再走好嗎/(tot)/~~

昭元帝咳嗽一聲，乾脆開門見山地跟他說了，“你該當曉得，雙生子在皇室是件費事事。將來朕退位以後，你若要立太子，這兩個孩子就隻能有一個活著。”說罷掀眸看了衛渢一眼，考慮半晌，問道：“你想好了麼，這兩個孩子想留哪個？”

衛渢沉默不語。袖中的手卻悄悄緊了緊。

昭元帝“哦”了一聲，似是冇想到他考慮得這麼快，好整以暇地問：“是麼，想清楚留哪個了？朕昨日見你兩個兒子都不錯，生得斑斕，倒是挺難做決定的。”

“恰是衛渢點頭，不避不諱。

蘇禧不知天子與衛渢會商了甚麼。衛渢看似麵色如常，但他藏在深處的壓抑，她卻一眼就能看得出來。

言訖，禦書房冇有一點聲音。

很久，衛渢還是那句話：“恕臣不能挑選。臣隻想兩個都留著。”

這一個月來他固然跟稚言稚語相處得少，但是每次從內裡返來，蘇禧都會叫奶嬤嬤把他們兩個抱來，擔憂他跟孩子陌生了，就叫他輪番抱抱他們。那兩個小傢夥不誠懇，常常小嘴一扁就“哇哇”尿他一身，他固然嫌棄，但畢竟是他的兒子，新鮮稚嫩，更要緊的是蘇禧喜好，把他倆當作寶貝疙瘩一樣疼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