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渢也是剛醒，昨日他在書房待到後半夜，天快亮了纔回屋睡了一會。他站在紫檀高架麵盆前，雪竹拿著絞濕的巾子，正在服侍他洗漱。他明顯仍有些怠倦，捏了捏眉心，從雪竹手裡接過巾子道：“我本身來。”

窗邊的小女人回身，蘇禧看向衛渢，粉唇微微抿著，方纔還在跟聽鸝說著話，俄然就沉默了下來。她移開視野，一言不發走到外頭用膳，吃過飯後，對衛渢道：“我本身去彆院就行了，你不必陪著我了。歸正路也不遠，我很快就會返來的。”

蘇禧走到窗邊看了看，公然看到了院裡站著兩個身影。本日不輪到聽雁當值，聽雁手裡持著一柄長劍，正在與李鴻過招。她的武功是當初將軍府的大管事教的，自從祖父過世後，大管事誌願留在了吳郡給祖父守靈。聽雁非常恭敬這位徒弟，隻不過現在離得遠了，她不便利向徒弟請教武功，這才向李鴻低了頭，求他教本身武功。

衛渢轉眸看他，沉吟半晌，點頭應下。

衛渢問道：“甚麼茶？”

衛渢見她裝傻，抬了抬眉，順手翻了翻手中的琴譜，慢悠悠道：“這是樊先生的著作？《鳳凰引》……倒是失傳好幾年了。世人隻知樊先生創作了《鳳凰引》，卻不知他平生還寫過另一首《雙鸞鳴》，比之《鳳凰引》多了幾分紅熟與蕭灑，那纔是真正的創世名曲。”

未幾時，蘇禧回到彆院。她和衛渢住在向南的燕支院，院子裡的丫環未幾，多數是他們從晉王府帶來的。他們出門時說是晌午才返來，眼下提早了一個時候，倒是出乎丫環們的料想，攏春趕快端來了熱茶。“夫人喝茶。”

聽鸝奉侍她穿衣服，她聞聲院子裡傳來刀劍碰撞的聲音，怔了怔，問道：“內裡在乾甚麼？”

雪竹見狀，體貼道：“世子爺昨日冇歇息好嗎？”

蘇禧看著這倆人，正籌辦叫聽雁進屋安息一會，就聽身後一聲道：“世子爺，奴婢服侍您洗臉吧。”

那邊傅儀和兩位側室過來向衛渢見禮。衛渢始終冇有讓蘇禧下來，正要走時，衛淵道：“關於十年前那樁事，我這恰好有個題目想請教，不知庭舟可否上馬車，與我回府說一說話？”

她剛嫁進晉王府時聽鸝就刺探清楚了。雪晴與雪竹進府十餘年，七八歲起就在衛渢身邊服侍。雪晴是先王妃薛氏身邊陪嫁嬤嬤的女兒，那陪嫁嬤嬤對薛氏有恩，情分頗大；雪竹是衛渢在外頭救返來的，彼時雪竹家裡貧困得誌，正逢大雪，她被父母拋棄在荒郊野嶺。剛好衛渢從那邊顛末，便救了她，讓她做了貼身丫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