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珩勃然大怒。
營帳還冇紮好,他扔了韁繩,信步上了邊上的高坡,俯瞰坡下奔騰不息的黃河水。
這不奇特,疆場混戰幾個日夜,人奔馬跑,疆場還緊挨著洛水。落水的,被踩踏得冇法辨認的,戰後找不著屍體實屬普通。
不過戔戔四年,晏蓉就完整擺脫了孑然一身伶仃無援的地步,操縱晏慶和懷帝的相互防備,她已經離開晏慶鉗製。
好一個晏氏女,有勇有謀,能屈能申,霍氏若能得此主母,霍珩得賢渾家,無後顧之憂也。
霍珩回身,一一望過麵黃肌瘦的大片流民,劍眉蹙了蹙:“腐朽至此,大齊朝顛覆期近。”
此時的他,對晏氏女並無多少遺憾之情,但此等摧辱,他日定要晏慶匹夫百倍了償。
他就是晏蓉那前未婚夫,冀州霍珩。
這很能夠是霍珩獨一的機遇,不容錯失半分,他沉聲叮嚀:“抓緊擺設,我比及了洛陽,再隨機應變。”
世人拱手,利落應了一聲。
一起上,他早下了令,留下充足的口糧後,餘者可恰當佈施流民,這事有專人措置,無需霍珩再叮嚀。
一行人下了高坡,撩起簾帳前,霍望轉頭望一眼劈麵烏泱泱一大片流民,嘀咕道:“這司州乃天子腳下,流民竟如此之多,怕是裡頭還混了很多探子。”
霍珩父親兄弟有三人,四年前俱戰死於洛水之側,喪報傳回,同時護送返來的是兩具屍骨。
彼時的霍珩才十七,霍家後輩乃至冀州軍傷亡極大,四周楚歌景況比太原也好不了多少,正值人生最低穀期間,他首要任務是內安軍心,並領兵抵抗內奸。
殺父之仇,奪妻之恨,人生兩大恨也!恰好四年多前的霍珩,持續遭受了個遍。
個個衣不蔽體,瘦骨如柴,麵上俱是麻痹之色。這四周獨一的避風之處就在此地,他們見雄師冇擯除,就謹慎翼翼退到另一邊,挨著坐下相互偎依。
“啟稟主公。”
誰料一向到了客歲,霍珩部下探子偶然獲得一個動靜,二叔冇死。
世人皆沉默,麵露可惜,霍望忿忿:“晏慶此人,真小人也!”
霍二叔的屍身冇能找返來。
破而後立。
陸禮也嗟歎:“君王無道,奸佞頻出,不破不立,不破不立啊!”
最難的倒是救援二叔,洛陽是田崇地盤,太尉府保衛又森嚴,霍珩還不能張揚,以免救援不成反害了二叔性命。顧忌重重,救人談何輕易。
幸虧完整剿除藍田軍後,報了父仇,機遇也來了。
天下諸侯,在洛陽皆有眼線,霍珩天然也不例外,冀州諸人對近年來洛陽的權勢竄改非常清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