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杼隻好又反覆了一遍。

未料他會俄然提及這個，蒼鬱無語極了。他這是想借題闡揚，和她清理了麼？

“娘娘請。”趙常侍催促道。

姬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，欲言又止，終是甚麼也冇說，轉頭持續埋首奏摺中，隻是批閱的速率比先前更快了些。

“那……陛下為何不刊印這套書，令更多人看到呢？”蒼鬱迷惑道：“臣妾本來隻知外洋之國能製香露，卻不知他們也曉得很多大周並未聽聞過的東西，此中一些看來甚是傷害，如果吳國曉得而朝中無人曉得，隻怕打起仗來我們要吃大虧。”

姬杼抬手揉了揉眉間，拿過茶飲了一口。將茶盞放回幾案上，他用熬夜熬久了而獨占的嘶啞嗓音說道：“累了就去睡，朕無需人陪。”

他長歎一聲：“朕也曾試圖壓服其彆人，但是……想不到，竟隻要阿鬱與朕所想不異。此書之談吐過分大膽鋒利，世人不是不信，便是不敢信。何況阿鬱所憂心之事，從無人想到，世人固步自封，便覺得旁人都一樣。”

一看到幾案四周堆放的奏摺，蒼鬱便曉得他是將文華殿的摺子都搬過來了。臨華殿的格式與宣華殿類似，也是窗下放著長榻，榻上堆著很多軟墊，牆邊架子上還堆了很多書。――團體來講，和她胡亂安插的宣華殿怪到一處去了。

再度醒來時人已在臨華殿他的寢室內。外間燈火敞亮，窗外也並冇有微光透過窗紙，約莫仍舊在深夜。她好好地躺在床裡側，隻著了裡衣；窗外側卻冇有人。

蒼鬱用下巴點了點桌上的熱茶：“陛下喝口茶，臣妾陪陪陛下。”

蒼鬱這回聽清了，點了點頭：“這本謄寫得很成心機，隻是不知由何人所撰？能有這番見地與筆力，必然是個學問賅博、去過很多處所的人，臣妾疇前從未聽聞過如許的人呢。這套書該當很多人都會喜好，可怎地之前從未見過呢？”

姬杼彷彿冇有發明她醒了，因為他安溫馨靜的，並冇有任何動靜，連腳步聲都還是那麼輕。

文華殿進深三間，姬杼在正殿辦公，蒼鬱入內時他批閱摺子正聚精會神，彷彿完整感受不到任何外在動靜。

蒼鬱並冇有重視到這一點，序頁開首便吸引了她：“泱泱大周，實非自居之上國也。不披海圖、海誌，不知宇宙之大、南北極高低之渾圓也。”

她看得正入迷，那邊姬杼奏摺終究批閱完了，欲尋她說話，卻見她一雙眸子極其敞亮，在冊頁間快速穿越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