棺槨原是由杠夫抬著的,但是這些杠夫也不知是誰賣力演杠的,抬靈要求在棺槨上放一碗水能滴水不漏,杠夫們卻幾乎將棺槨抬成了鞦韆。賣力送葬的左驃騎將軍看不下去,將那些杠夫都撤換成了本身帶領的玄甲軍,這才穩妥很多。
“統統自有本將軍承擔。”左驃騎將軍道:“就算她是蒼氏的人,也不該身後被如許折騰。”
她的臉龐仍然新鮮,彷彿隻是睡著了,睡得極沉,冇有任何聲響能夠驚擾到她。
前去形龍山的路途盤曲而險要,一支上萬人的步隊蜿蜒其間。在這支龐大的步隊中間,六股紼繩牽引著龐大的靈車,而手執這六股紼繩的是數千直隸於天子的玄甲軍。火線是望不儘的引幡隊及法架鹵薄儀仗隊,前麵是兵器兵牟及數百輛車子構成的文武百官、皇親國戚的車隊。
停靈日久,早在數百年前,前朝皇室已有製止屍身腐壞的秘法,周朝也持續了前朝的做法,在天子或皇後身故後以此秘法庇護他們的屍身,使他們下葬時屍身不壞。
“將軍,”副將遞給他一個裝滿水的水囊,忍了一起的勸戒終究還是說出了口:“你我皆知陛下對孝端皇後並無情分,何必如此經心?現在陛下重用元氏,將軍此舉隻怕會獲咎元氏,不免將來要虧損啊。”
“嘖嘖,癡兒啊……”
在出殯過程間斷了拖靈龍木是為不詳,據稱是送給山神的供奉不敷,惹怒山神而至,按理該噹噹即停下獻酒,以平山神之怒,以免棺中之人下葬後不得安寧。但是為首的文官方哲素與元氏靠近,對蒼氏本就懷有極深的敵意,自是巴不得蒼氏皇後永久不得安寧,冷冷地一揮袖子,道:“天象不詳,恐怕將要下大雨,拖靈龍木既已斷裂,拖曳前行便可。”
“部屬不敢坦白。”方纔去谘詢的兵士答道。
“公然當時該當對峙祭酒。”他自嘲地說道,靠近那口棺,查抄孝端皇後的屍身是否有恙。
長長的步隊遲緩地停進了兩旁的林子裡,搭起帳篷,生火造飯。這裡樹木富強,並不太合適駐留,隻能勉強歇一歇。
“天然說了。”
尖石劃傷了他的臉和統統裸|露在外的皮膚,也劃壞了鐵甲,但幸得有鐵甲護身,身上多處隻覺疼痛,並未受傷流血。
棺材從當中裂開,稍稍一掰便裂成了兩半,暴露內裡蓋在屍身上的鵝黃色雜花織錦經被,以及中間散落著的金銀珠玉等殉葬品。屍身頭上的金冠和烏黑的髮髻從經被下露了出來,那髮絲仍有光芒,與活人無異,若非曉得遵循祖規,皇後出殯前需停靈四月,他幾近要思疑這個女人才方纔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