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玄甲兵士自是擔不起如此重責的,便如來時普通,緩慢地奔馳歸去覆命。
龐大的棺槨本來是均衡的,乍然少了一道力,當即向著失力的阿誰角傾去。副將反應不及,等他復甦過來大聲呼喊著叫前麵的人用力時,棺槨已不受節製地滑下了山坡。
“阿鬱……”連陌不敢信賴本身的眼睛:“你……是阿鬱嗎……”
“公然當時該當對峙祭酒。”他自嘲地說道,靠近那口棺,查抄孝端皇後的屍身是否有恙。
方哲瞋目而視:“如果此時停下,誤了下葬吉時,你拿腦袋來交代?”
失吾親而歸兮,
停靈日久,早在數百年前,前朝皇室已有製止屍身腐壞的秘法,周朝也持續了前朝的做法,在天子或皇後身故後以此秘法庇護他們的屍身,使他們下葬時屍身不壞。
玄甲兵士質疑:“但是,若山神起火,擾亂孝端皇後安寧,如何是好?”
棺槨原是由杠夫抬著的,但是這些杠夫也不知是誰賣力演杠的,抬靈要求在棺槨上放一碗水能滴水不漏,杠夫們卻幾乎將棺槨抬成了鞦韆。賣力送葬的左驃騎將軍看不下去,將那些杠夫都撤換成了本身帶領的玄甲軍,這才穩妥很多。
筆跡蕭灑不失清秀,勾如初月,捺如雁尾,如荒荒流雲,又似寥寥長風。間或幾個字墨跡被水跡暈開,一點一滴,道儘謄寫之人的哀婉與不甘。
不敷較也;
連綴不斷的喪鐘響徹天涯,天涯夕霞如火燃燒,陰暗的室內仆婢們已一一撲滅燈燭,悄無聲氣地入內複分開,誰也不敢擾亂已獨坐了一整天的男人。
生而如夢兮,
在出殯過程間斷了拖靈龍木是為不詳,據稱是送給山神的供奉不敷,惹怒山神而至,按理該噹噹即停下獻酒,以平山神之怒,以免棺中之人下葬後不得安寧。但是為首的文官方哲素與元氏靠近,對蒼氏本就懷有極深的敵意,自是巴不得蒼氏皇後永久不得安寧,冷冷地一揮袖子,道:“天象不詳,恐怕將要下大雨,拖靈龍木既已斷裂,拖曳前行便可。”
“嘖嘖,不說吾也能夠猜到是誰。那人可曾明言,爾需支出多麼代價?”
繼而他將水囊重新掛回腰間,沉聲喝道:“起――”
左驃騎將軍直視著麵前的棺槨,淡聲道:“躺在這內裡的人,她還活著的時候,這些人也敢對她如此不敬嗎?她整日坐在後宮,又能做甚麼讓這麼多人痛恨她的事?”
“將軍這話說得,誰敢對將軍不敬?何況將軍服從於陛下,誰敢對將軍有恨,不要命了?”副將頗不覺得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