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彈劾便彈劾吧,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。”蒼鬱滿不在乎:“蒼氏權傾朝野,誰還能翻滾出風波來?”
“這如何能一樣呢?”錢嬤嬤辯駁道,接下來的話卻說不出口。那三年是從無寵到盛寵,現在倒是盛寵從得寵,這兩個階段男人對女人是不一樣的;失了寵的宮妃僅僅依托滿腔的情與愛已冇法儲存,更多依托的是算計,此時豪情反倒是停滯。
趙常侍疑道:“方纔娘娘不是差了宮人去長慶宮傳訊,說身材不適,想見陛下?”
陳美人咬著唇,用力瞪著眼,逼退眼眶中的淚滴。
“起碼不會感覺太無趣。”元千月眼中透暴露厭倦的情感:“無趣的人和事已經夠多了。”
“恕老奴直言,確切如此。”錢嬤嬤跟在元千月身邊也有好些年了,曉得如何說話不會衝犯她。
“陛下為甚麼會來這裡?”蒼鬱驚奇地問推醒她的沈嬤嬤:“夜裡不是說翻了陳美人的牌子?”
隻能等著,心急火燎地等著,任因等候而起的熱忱化為無情的灼燒。
趙常侍說陛下執意要來長信宮,叫蒼鬱仍舊等禦駕光臨,蒼鬱便聽了沈嬤嬤的話,閉緊了長信宮的大門,聲淚俱下地懇請他去長寧宮月室殿。
她俄然回身,大步向殿內走去,珠簾纏住了她的步搖,她狠了心一把拽下來。那繩索並不安穩,珠子叮叮咚咚地散了一地,一旁的宮人卻不敢上前去清算。
誰那麼大膽量,敢算計到蒼氏頭上?
趙常侍在門外難堪地傳話:“陛下說娘娘若執意不肯見他,徹夜便是拆了這扇門也無妨。”
“你管那麼多乾甚麼,總之陛下本身要來,就冇有往外推的事理。”沈嬤嬤道。
白日裡一聲聲“阿媚”喚得那麼纏綿,情話說得非常動聽,令她當了真,覺得陛下的內心,還是有那麼一個小角落是屬於她的。
錢嬤嬤撇撇嘴:“還能是誰,長信宮那位能放陛下出來?傳聞本是要去長寧宮月室殿,可我們的皇後孃娘宣稱病了,將陛下半路截走了。”
“冇有甚麼不一樣。”元千月縫好了一隻袖子,將衣裳舉起來看:“從始至終都是一樣的,陛下冇有變,本宮也冇有變。”
到這個時候還冇來,多數是不會來的了,陳美民氣裡清楚得很。隻是不來便罷,連差小我通傳也不肯,究竟是有多不把她放在心上?
“有勞常侍了。”沈嬤嬤道。
“隻會使這類手腕麼?”元千月有些絕望:“倒是本宮高看了她。終歸不是蒼芸,如果蒼芸,那裡屑於使這些手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