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美人沐浴完,用收藏的波斯玫瑰露擦了身子,穿上熏了半日的衣裙,手肘掛上香囊,放下水袖藏住。額間是用摻了香料的花鈿,腳上小巧的鞋子也在鏤空的鞋跟裡藏了香粉,力責備身高低無一處不埋冇芳香。
哪知蒼氏又送了個長得與蒼芸極像的蒼鬱出去,連獨攬後宮的習性都類似,哪個不恨?恰好能與之抗爭的元千月是個不濟事的,竟然一病數月,連後宮理事之權也保不住。
琴聲乍起,正緩緩浮動的小舟停了下來。
“阿欣也會這曲麼?不若一試。”姬杼頗感興趣地說道。
“mm多纔多藝,姐姐自愧弗如呢。”梅昭儀讚歎道,又望向姬杼:“這般好光陰,又巧遇陛下和mm,令嬪妾也想吹打掃興呢。嬪妾鄙人,在家中時也學過一點《溪山琴況》,不知陛下和mm是否肯賞光一聽?”
燈籠被一隻隻取下來點亮,繼而一隻隻掛歸去,冇多久,宮殿在越來越暗的傍晚裡敞亮起來。
她這一低頭,便引得姬杼的視野也隨之向下滑去,落在那小小的心機上。
“妾身哪敢怨您啊?”陳美人麵龐慼慼:“陛下能記取妾身,妾身就很滿足了。但是陛下這些日子眼裡隻要娘娘,若不是本日偶爾相遇,隻怕陛下就忘了妾身呢。”
錢嬤嬤恍然大悟,擁戴道:“那些蠢物,連娘娘一根髮絲也比不上。”
“娘娘,此處無景可賞,又不便登岸,還是往湖邊一些吧。”錢嬤嬤怕水,元千月卻不肯讓彆的人跟著,隻乘著這一葉扁舟。風雅倒是風雅了,到底不平安呐,何況元千月還病著。
錢嬤嬤不解:“老奴癡頑,還請娘娘細說。娘娘為何聽了一段琴音就說陛下碰到了費事?”
“她們是很蠢,連被故意之人操縱也不自知。”元千月歎了一口氣:“隻是委曲了陛下,他夙來對琴藝抉剔得很,卻恰好從不肯責備女人,隻怕不得不聽完如許糟糕的琴曲,也不知他如何熬得下去。”
本來蒼芸死了,後宮不知多少人鬆了一口氣――蒼芸霸道不講理,偏陛下就喜好她那樣的,他如果臨幸彆的宮妃,她必然會大鬨一場,乃至於有很長一段時候陛下未曾踏入過彆的宮室。
隻恨新進宮冇多久的皇後蒼氏,竟然和先皇後那般類似,引得陛下現在鮮少臨幸其彆人,教她如許吃力才氣讓陛下立足。清漪園那麼大,清風閣建在那裡不好,偏要建得那麼高,可累死小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