綠萼聞聲他如許的一番話,內心非常的傷感,如許溫潤如玉的男人,便是拋去那高貴的帝王家的身份,天下間會有多少女子傾慕相許,曾讓他如許掛唸的女子,定是富朱紫家的令媛小家。
“王爺何不將那故交帶到宜州來,將她帶至十裡梅花林。”
想到此處她不由得悄悄自嘲,阮綠萼,你莫要在癡心妄圖,你身份寒微,出身貧寒,如何能配得起這高高在上的王爺。
“民女見過王爺……”
“梅花能忍耐苦寒,便是受儘折磨卻也能開出那樣柔滑的花來,也難怪王爺這般的鐘愛。”
他謹慎翼翼的從懷裡取出幾枝梅花,許是他摘了太久了,那花萼掉了大半,非常的慘痛。
此時恰是寒冬臘月,滴水成冰,隻見一襲紅色的狐皮大氅卓立門前,在綠萼的目光下,一雙繡有龍紋的靴子邁過了門檻。
她從未見過如許的男人,將這普淺顯通的梅花看的比金銀珠寶還要貴重萬分。隻是她非常的奇特為甚麼他這般珍惜梅花,為何還要將它從枝乾上硬生生的折下來。
他瞧見她驚亂的模樣,不由得感覺非常的好笑,“你不必如此怕我,你瞧我給你帶了甚麼?”
握住綠萼下頜的手,終究被放開,下一刹時,捆綁住她的繩索已被堵截。
冠簪深衣之下,萬千光彩集於一身。這個溫潤的少年郎,秉承了皇室的崇高氣度,脾氣淡泊,不會為任何事失態。可本日瞧見他在孫府裡倒是那樣的薄涼,好似視性命如草芥普通,莫非在皇城裡住的久了,便是見慣了存亡,才如許罷。
“我原是叫人折了最好的幾枝……”他的語氣非常的失落。
“不必多禮,今後在暗裡裡不必膜拜了。”他的聲音溫潤如玉,帶有幾分暖意。
綠萼瞧著他一身白衣,彷彿有見到了當日那十裡梅花林裡那溫文爾雅的貴公子,她一想到他本日的舉止,那樣的狠絕,不由得怔怔的發楞。
話語中的調侃刻薄,讓一旁的雲義汗如雨下,跪在地上,“部屬本是隨口說說,還望殿下恕罪。”
“此女手刃那贓官,已是功不成冇,將她送往本王的行轅,聽候發落。”
他微微的點頭,語氣裡帶著幾分傷感和失落“我曾承諾過一名故交,要將這世上開的最好的梅花摘給她,現在卻隻能踐約了。”
“她自小便就體弱多病,怎能忍耐這宜州的苦寒。”他微微的歎了口氣,眉眼之間皆是哀傷,“現在她已經分開此人間,我卻不能將她的骸骨帶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