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朝的一應事件,向來是對後宮無甚影響的。不管這中原大地是誰主天下、也不管那把高踞金鑾殿的龍椅上坐著的究竟是誰,後宮裡來來去去的那些人,總都是一成穩定的。誰是天子,她們就奉養誰,這人間所通行的“一仆不侍二主”的事理,在皇宮中是行不通的。
傳膳的宮女不由側目,暗中思疑她是如何曉得劉頤本日在百官麵前大逞威風、在宮中聲望一時盛起的。不過她既如此“懂事”,曉得要同天子的獨一一對後代修複乾係,宮女便也樂得行個便利。一邊姐妹們便籌議著派人去請了劉頤,一邊便去了禦廚房,臨時換了常日裡端給劉徐氏的宮女菜肴,變成了公主冶宴的規格。
玉藻宮中奉侍的宮女看著劉頤的目光也大不不異了。此前她們固然帶著些恭敬,麵上也都做得完整,但是打量劉頤的目光中卻仍然不覺得意,總將劉頤當作個冇見地的鄉間丫頭待。現在一傳聞她竟在朝中百官大臣麵前慷慨激昂了一番,還憑著一張利口壓服了那些飽讀詩書的大人們,頓時生出了敬佩之心,隻感覺人不成貌相,這村姑竟也有這般本事!而宮中向來踩低碰高,劉頤來了這麼一手,彷彿是有孟川公主的風采,在宮裡想是再無人敢小瞧了的,一時候都有些與有榮焉的感慨。
一乾小宮女聞聲了這話,俱都悄悄掩口笑了起來。劉徐氏臉漲得通紅,瞪著眼睛說不出話來,半晌才道:“胡說!我何時說過那樣的話?”
她又急又慌,在屋裡轉了半晌,想了半天,最後竟怨起劉盼來――怨他被吳川王佈施多年,竟然忘恩負義,搶了他王兄的帝位。若非如此,吳川王早就做了天子,而她郎君為新皇賞識,繁華繁華、飛黃騰達指日可待,又何必弄出這麼一場不是來,福分冇享幾天,性命倒是要冇了!
劉頡冷不丁被提了這麼一句,倒是比劉頤還要不美意義,嘟囔著:“如何另有我的事?我是跟著阿姐納福的!”
她此時倒是忘了本身之前是若那邊心積慮想撤除劉頤的,滿內心隻感覺本身的決定乾係著一家人的存亡繁華,端的是高瞻遠矚、策畫無雙,那劉頤如果另有點腦筋,便該曉得要乖乖聽她這阿母的話,好好壓服劉盼,一家人共享繁華。兩人之前雖有些齟齬,但是在性命麵前,又算得了甚麼呢?一時候心中有了計議,便叫宮女請劉頤姐弟過來,一同用膳。
她與青杳對視一眼,相互都想到了之前傳播宮中的流言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