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東來忙一撩袍袖,快步上前,也顧不得地上積著雨水,便跪了下去,說道:“皇上有甚麼焦急要緊的事情,儘管使喚人來傳諭召臣進宮便是,如何就淋著雨切身來了?”
祖東來在旁打斷二人的辯論,說道:“決不能在這府裡脫手,那娃兒如何說也是正兒八經的李氏子孫,在朝中的大臣們眼中固然冇有聲望,但卻也是正宗的天子,我們現在還冇有公佈檄文,討伐他的罪行,如果這時候讓他死在我府中,會產生極其不好的結果。”
“就兩小我?你不會是胡塗的不識數了吧?”祖天一不敢信賴地問道。
祖東來見世人群情的熱火朝天,便適時地澆了一下冷水,坐起家來講道:“不要忘了,我們隻要三千多人,玄武湖邊上便駐紮著馮玉華的驍騎衛,清一色的馬隊,一旦接到動靜,一盞茶的工夫便能殺到宮門口。”
賀子銘早已搶先一步進了中堂,眼睛緩慢地將室內陳列來回掃了幾遍,隻見當庭擺了一張紫檀雕花風雅幾,方幾上方懸著一塊金邊藍底雕龍大匾,匾上寫著鬥大三個字是“快意堂”,鮮明是穆宗天子的手筆。方幾兩側各安設著一把高背紫檀座椅,地上則是鋪著猩紅的地毯,上麵劃一整地擺放著兩溜十六張楠木圈椅。
李觀棋看了一眼祖東來,轉頭衝賀子銘笑著說道:“朕說甚麼來著?我們這麼冒莽撞失地前來,必定是要讓祖相經驗上一番的。”
祖天一恥笑道:“虧你還是大內侍衛統領呢,怕一個部下怕成這個模樣!”
祖東來整了整衣冠,說道:“大臣暗裡集會乃是重罪,你們先躲避一下吧,我去前麵‘迎駕’去!”
祖東來點了點頭說道:“不錯。馮玉華帶兵有方,理該遭到重用拔擢。臣也一向想叨教皇上,為何將臣的這道摺子留中了。”
李觀棋點點頭說道:“一起吧,開陽,這兒是你的家,不消那麼多的禮數。”
“是啊!不去掉這一隱患,做甚麼都是有後顧之憂的。”陸仁嘉擁戴說道,“江北大營固然兵力浩繁,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,對我們威脅最大的便是馮玉華這顆釘子,隻要完整搞定他,主動權纔會在我們手裡。”
祖東來在內心悄悄罵道:方纔你還讓我在暮秋的雨水中跪了半天,還假惺惺地問我身材好些了冇?本來冇病,經你這麼一折騰也抱病上一病了。但是麵上,還是帶著笑說道:“蒙皇上惦記取,臣的病已是見好,猜想不日便可入朝理事了。”說這話又側過身,說道:“內裡風雨寒氣襲人,請皇上中堂上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