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家屯,祥福堆棧的天字號的上房內,葉朔和鄂勒哲光著膀子,泡在兩隻裝滿水的龐大木桶內,門窗緊閉的房間內熱氣滿盈,他們從小村來到鎮上時已經是半夜天,要不是巴圖多使了點兒銀子,店小二恐怕連門都不會給他們開。葉朔和鄂勒哲都掛了小彩,不過幸虧都是些皮肉傷,且多傷在肩和手臂上,本身簡樸措置了一下,也就冇甚麼大礙了。
“世子?”鄂勒哲聽他這麼一問,頓了半天,才語帶苦澀的說:“我算甚麼世子……我阿瑪被圈在家裡,連門都出不了,”他說到此處,長歎了一口氣:“朝不保夕啊。”
“那些馬匪,那裡來這麼大的膽量,敢偷襲你一個世子?”那王大鬍子的權勢就算再大,也不成能主動去招惹皇親貴戚,特彆是……葉朔看著鄂勒哲,想起方纔那些馬匪瞥見巴圖等人時惶恐失措的模樣——達爾汗親王的鐵衛?
“提及來……”洗完澡,又吃了點兒東西,兩人這才慢吞吞的爬上床去,可也不曉得是不是剛纔笑得太歡暢,還是如何的,葉朔隻感覺一點睏意都冇有,他偏過甚去看了看鄂勒哲,見他固然閉著眼,但從他呼吸的節拍判定,他也冇睡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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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?”葉朔聽得迷惑不已:“我可冇傳聞過達爾漢親王不能出門啊。”
“也是。”葉朔天然明白鄂勒哲的意義,若能剿除這股為禍多年的馬匪立上一功的話,說不準他阿瑪就能被放出來了,這也難怪鄂勒哲會如此冒死了。
在他的笑聲中,鄂勒哲還不曉得本身那裡不對,他一臉迷惑的望著葉朔:“笑甚麼呢?”說完,他彷彿俄然想起了甚麼似地,又問:“兄弟,你是不是去過那邊兒啊?如何老是唱大象大象的。”
“哦。”葉朔明白了,如果是弟弟的話,也就能解釋為甚麼達爾漢親王會派鐵衛來庇護他了。清朝皇子不能交友外臣,對達爾汗親王一係,兩世為人的葉朔對他們的印象已經很恍惚了,他也冇多去想。
“如何了?”葉朔的動靜不小,鄂勒哲奇特的展開眼望著他。
爬走……
葉朔便忍不住喟歎了一聲,在冰天雪地裡連奔帶跑了大半夜,一停下來,又冷又累,彷彿骨頭縫兒裡都透著寒氣,現在一泡進熱水裡,那股子寒氣彷彿一下子都被去淨了,隻感覺渾身暖洋洋的,彷彿連骨頭也跟著輕了幾兩似的,他忍不住閉起眼睛,用心的享用起來。
“……甚麼?”鄂勒哲一臉茫然,葉朔看他那模樣,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