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紅了,如何會不痛?”他捏住她的玉足,翻開藥膏的瓶蓋,悄悄地給她抹上沁涼的藥膏。
他平素喜靜,常常是持著一卷書躺在貴妃榻上便可過一個淩晨,而她還是改不了那種活潑,整天在他院子裡撥弄花草,養魚堆石。窗前的石榴著花了,她搬了凳子來拉下高枝去嗅石榴花香,夠不著時腳尖踮起搖搖擺晃險象橫生。畢竟是甚麼都聞不到,隻得氣鼓鼓地跳了下來,用力踢了樹乾兩腳,成果抱著腳齜牙咧嘴地到他麵前抱怨喊疼。
他醒來時已經掌燈了,貼身小廝南暉扶他起來喝水,他望著那微黃的燈火怔了怔,問道:“阿惟可來過了?”
“上官先生來了,楊昭有失遠迎,勿怪。”
他見了她,驚奇之色從黒眸中掠過,隨即笑笑道:
“不看都看了,那如何辦?阿惟,你說,除了我,還會有人要你麼?”
“但是我介懷,”他望著她,黒眸深深帶著竭誠淺笑,從心底深處滿溢位來是那漫無邊沿的寵嬖,“等你兩個月後及笄,我就向你父親提親,好不好?”
“上官蜜斯走的時候叮嚀說窗戶不能翻開,不要吹了風;還說了要送你一份禮品。”
顧桓取出懷中銀票,“聽到我想聽的,這便物歸原主。”
十三歲那年,她第一次踏進橫波水榭。
楊昭學琴的時候並不牢固,大部分時候都是提早兩天著人告訴上官帙,上官帙自從那回後便把上官惟禁足在家,但是阿惟不管是爬牆還是鑽狗洞,總能攔在上官帙的馬車前。而楊昭偶爾斷了弦的琴,幾近都是由阿惟細心地重新上弦,他學琴時神采專注當真,而阿惟隻在一旁托腮看著本身的父親和楊昭,靈巧得像換了小我似的。
吃完了包子,阿惟拿衣袖胡亂擦了把臉,“幾個包子就想聽故事?也太便宜了吧!”
“比如?”
這個簡樸,宮商角徵羽……她悄悄按動琴絃,精確無虞地撥出幾個音。她想了想,看了上官帙一眼,壯起膽量對楊昭說:
上官帙一把拉開她,對楊昭賠罪報歉,說是稚女無知口出妄言,楊昭反而擺擺手淺笑著望著阿惟道:
他給她重新把襪子套上,穿上鞋子,抬開端唇角彎彎揚起一抹笑意,說:
她望瞭望神采模糊有怒意的父親,聲音低下去了,“不會。”
他也不覺得意,隻是付諸一笑。
他的聲音清潤、溫和,卻難掩衰弱。湖麵南風襲人,那白紗輕揚,她便瞥見了那張慘白而含笑的臉,端倪朗然清臒如六月初出水的白蓮,彷彿被洗滌過普通清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