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長卿一向擔憂柳家會於她倒黴，不想柳家並無動靜，倒是過了兩月，柳家掛出白幡來，楊玉芙死了。聽到這動靜，夏太太嚇一跳，她雖厭楊玉芙，卻還未到恨其欲死的境地。驀地聽到人死了，夏太太很有些不知所措，找了趙長卿來籌議。

柳家納二房，論理該給夏家帖子的。隻是，兩家有些光陰不來往，柳家也冇上趕著來報喜。紅兒探聽動靜返來，倒有些難與同趙長卿說了，硬著頭皮道，“說是為子嗣計，納的二房。”趙長卿這些年一向煩惱無孕之事。

若柳舉人曉得趙長卿對他納二房的事做如此想，當真要歎一聲知音在隔壁了。趙長卿一眼能看破柳舉人納二房的企圖，柳舉人還要同楊玉芙解釋，“再過兩個月，我們便可脫身了。”

趙長卿同夏文一道揣摩半夜，也冇有太多證據證明柳舉人的身份。未待夏家有甚麼行動，柳家半月以內賣了大宅，措置清了楊玉芙留下的買賣，帶著老孃與懷有身孕的姨奶奶回了蜀中，就此煙消雲散，蹤跡全無。

趙長卿含笑。

紅兒最愛乾些八卦差使，一笑便去了。

毫不成能。若要曉得，柳舉人定是早便曉得的，如何到現在才納二房？還是說，楊玉芙真的失勢了。趙長卿道，“你再去探聽探聽。”

柳舉人道了聲“失陪”，便去體貼姨奶奶的肚子了。

趙長卿一笑，“他們結婚也才一年多吧，還不到兩年。”

蘇先生有一句話說的對，“任何事都要等候機會，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機會。”

夏文這才明白老婆的意義，攬著趙長卿的腰道，“你儘管放心，結婚時我就說過平生一世一雙人。就算冇孩子，王先生與師孃也冇子嗣，一輩子恩恩愛愛的過來，多麼安閒。再者，我們都是大夫，這生孩子也不是一小我的事。現在一家子和和藹氣的過日子，挺好。”

“納二房？”趙長卿吃了一驚，她倒冇甚麼憂色，反是問，“柳舉人如何敢納二房？”現在柳家的家業，還不是楊玉芙賺返來的。

趙長卿是最厭楊玉芙的，現在趙長卿忽而這般疾言厲色為楊玉芙出頭，夏太太驚奇的一時忘了擦淚，趙長卿已轉頭同她籌議道，“今後回蜀中，外祖母問起表妹來，我們要如何同外祖母交代呢。我陪太太疇昔，總要見一見表妹最後一麵。”她倒不是想去記念楊玉芙，隻是楊玉芙這死的頗多詭譎之處，趙長卿是要去柳家探一探真假。

趙長卿冷眼掃過母子二人，待到了停屍床上，楊玉芙已經被換好衣裙，麵上是一種死沉沉的青紅色。趙長卿細心打量過楊玉芙，接著順著她的咽喉一起向下，公然在腹中按到一處堅固，趙長卿收回擊，冇再說話。柳舉人眸光一閃，趙長卿公然詳確之至。